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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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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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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考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高考查分、志愿填报的时候了,今年的高考是一个特别的高考,它因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而显得那么的备受关注和与众不同。其实面对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而言,每个真正面对过它的人都经历了一场从生理到心理的考验,我也如此。

记得那年为了备战高考我整整瘦了八斤,面对人生何去何从的选择使我整天处于焦虑状态,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放牛娃,要改变自己一生的命运,高考是至关重要的途径。除了这一途径,可以说脸朝黄土背朝天靠土中刨食维持一家人生计的父母也无法帮到你,他们能给你的是每次回家能如数地将由一分、两分、一角、两角纸币构成的生活费交给你就已经是万幸之事了,因为那些钱有时候还要靠他们去东家借西家凑才行。

我读小学的时候只有五年级,因为那时候国家还没有实行小学读六年,在我就读的乡村小学里教育教学师资条件差,直到我读到初中毕业都没有英语教师也没上过英语课。因为教材都是要一整套发放的,所以每年的英语课本及各类英语辅导资料我们都是自己花钱买了的,由于没有英语教师所以学校就没开英语课,直到学期结束,英语书及那些英语辅导资料都是崭新的。

来到县城上高中,才第一次得上英语课,尽管我怀着对英语的万般崇敬之情将英语单词背到听写一百分了,但是每次考试都因为运气不好只考几分十几分。由于当时高中每科都要会考过关才能参加高考,课业负担相当重,在我英语会考过关的时候,英语老师看着我虽然学习态度端正但是因为底子太差英语成绩无法提高,干脆叫我放弃学英语,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学习允许我在英语课上复习其他学科,通过提高其他学科的分值来备战高考挑战人生。直到后来我考上了大学,我才发至内心的感激英语老师的用心良苦和英明决策,要不是她给予了我那么宽松的政策,就让我跟英语死磕浪费时间和精力的话,我今天依旧在家里像我的父母一样脸朝黄土背朝天靠土中刨食维持生计。

由于放弃所以拥有,在放弃英语后,经过我没日没夜的刻苦努力,我的学习成绩大幅提升了,连住的寝室也由一般的普通寝室转到了尖子生寝室,在学校的月考光荣榜上我竟然连续多次挤进了前几名。意想不到的是连班主任家端午节包饺子吃我也在被邀请参加之列,荣幸地与几名成绩好的同学成了她家的座上宾,一边交流着学习经验一边分享着端午节的美食。害得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心里像蜜一样甜,全身心地争分夺秒地抓紧时间备战人生之考——高考。

在高考适应性考试中,我的政治居然考了全州第一名的好成绩,连重点高中的考生们也跑到我就读的普通高中来询问我的考试秘籍。可是从他们来找我的口气里,我明显地发现他们不是来询问考试秘笈的,他们是来挖苦我、打击我、讽刺我的,因为他们的语气里充满了对一名普通高中的学生超过了重点高中的不服气和不满,眼睛里充满了仇视和敌意。但是不管他们怎么说,我依旧怀揣着“鲤鱼跳龙门”的远大理想,保持一名高考学生应有的应考定力,有条不紊地按照复习计划进行着高考前的复习。

为了断掉自己的退路,备战高考期间我曾经虔诚地跪在床上给我的父亲写了一封信,告诉父亲如果我考不上大学,请父亲就忘记养了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将离开生我养我的家乡,去打拼我的人生,直到我觉得有脸见含辛茹苦把我养大供我读书的父母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直到现在那封信依旧放在老家供桌的抽屉里,每当看到它,我就会情不止禁地想起自己备战高考的那段艰辛的岁月来。

高考结束后便是等待分数的那段难挨的日子,苦等苦盼等到了分数后,就要看能否被自己高考前就填报的学校录取。也许是好事多磨的缘故吧,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事情竟然是那么的一波三折。那天得知我的分数已经超过了我所填报的学校的录取分数线,见其他高考分数还低于我的同学都领到了录取通知书,可是却一直没等到通知我去领录取通知书的消息,我便着急忙慌地到学校去找班主任询问,被告知学校也没有接到我的录取通知书。幸好我报考的学校就在我读高中的县城,我便跑到报考学校去打听,看到录取的学生名单里有我的名字,我便问录取通知书发到哪里去了,被告知发到了市教育局,我一口气跑到市教育局,从录取通知书发放名册里看到我的录取通知书竟然被另外一所高中的老师领走了。我只好马不停蹄地跑到那所高中去,找到领我的录取通知书的老师后才知道我的录取通知书在他那里,最后只见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我的录取通知书从抽屉里拿出来极不耐烦地扔给了我。待我拿着录取通知书乘坐班车赶回家时,远远地便看到父母在公路边等候着,见着我手里拿着的录取通知书那一刻,父母都喜极而泣,慈爱的手不住地抚摸着我的头。

我想,要是我不去追踪的话,我的录取通知书是不是会在那个跟我毫不相干的抽屉里一直躺着直到最后变成一张废纸呢?录取我的学校也许就不会有我这么一个学生,我今天依旧在那个偏远的农村,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脸朝黄土背朝天靠土中刨食维持着生计。

人生存在很多变数,高考亦是如此,努力的付出只是过程,并不等于结果就会令人满意。是呀,自己的人生谁能拯救呢?我想应该是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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