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自幼就酷爱文学并打算为之奋斗终老的人而言,看到自己的文字第一次变成编排整齐而又散发着油墨幽香的铅字时是无比激动的。当这些最初变成铅字的样报样刊突然之间失却,尽管在别人眼里那些失却的东西仅仅只是无足轻重的废纸片,但对于作者本人都将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并且这种痛楚将是永远无法释怀地折磨着作者的身心。
由于自1997年以来就偶有小文见诸报端缘故,因而原本是教师的我刚参加工作不久年便被政府党政办公室借调去搞文秘工作。离开学校那天,镇领导开着小车帮我搬家,东西除了几件简单的行李之外就是我几年来节衣缩食省钱买来的书,师生们帮我把那些平素视为珍宝的书籍打捆搬上了车,而五年来我发表的各类百余篇文章的样报样刊及大学时的几百封恋爱信则是由我自己亲手搬放在小车的后备箱里。
连接学校到政府之间的是一条崎岖、狭窄、坑洼不平的通村公路,我与镇领导经过一路颠簸之后终于到了镇政府。当我搬东西时,才发现那些样报样刊及信件怎么找都找不到,只见小车的后备箱由于路途的颠簸而大开着,原来是关后备箱时没有关好,导致那些东西在颠簸中丢失了。那些令我心跳不已并激励着我独自孤寂地行走在追求缪斯的道路上的最初的文字就这样杳无音信了!领导见我一副失魂落魄兼手足无力的样子,顿时明白了那些丢失的东西对我的重要性,于是便放了我的假让我去寻找。
我沿着政府到学校之间的通村公路找寻,不仅询问了过往的行人,连沿途的村寨都一一打听。刚参加工作不久工资很低的我甚至跟大家说谁捡到了我将拿些钱来酬谢,但都没有询问到一丝音信。只是学生们告诉我他们只捡到了我的信件,并交还给我,一时竟羞得我耳红面赤无地自容,只得在羞愧中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逃也似的赶回政府。回到寝室时,我已被那份失却的痛楚折磨得有气无力,一股“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浓烈之感悄然袭上心间。
由于一些文章是在州市报及大学校报上刊发的,于是我通过我认识的文学老师们的联系和介绍,又分别到了州市报社、档案局及大学校报编辑部查找那些我曾经发表的文章。但几经折腾,只找到了部分曾经在州市报及大学校报发表的文章,一些篇什却没有找到,尤其是我发表的第一篇文章——刊发在当时《全国自学考试报》上的诗歌《忧伤的风景》,以及发表在浙江《南湖晚报》上的散文《刻在玉坠上的打工故事》等在省外发表的作品,将永远地离我而去了。
时至今日,每每想及此事,一股无形的痛楚将我包围的同时,还有一股激发的力量在心中升腾,它将促使我将更多的时间和更多的激情花在文学创作上,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以弥补那份一直折磨着我,也激发着我的失却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