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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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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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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那个愁

“岂无父母在高堂,亦有亲情满故乡。”虽已远离故土,但它一直是我身在他乡的梦。

当浓浓的乡愁化作痴痴的思念,我才明白,故乡——就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童年的样子,心最真、最纯,那份感情也最真最纯。

“哥,你回来了,给你做炸泥鳅吃,家里存了好多,还有蝉。”这是家乡姑姑的闺女对我的问候。

我暗喜,说:“好啊,好啊。”但我思乡念头何时能吃上这一口儿。

岁月的流逝是无言的,随着年龄的增大,我对家乡故地的情结越来越强烈。

尽管在形式上我有了“两个家”的存在,但我对老家的感情依然没有改变。身在他乡,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工作获得丰收时候,每当孤独听到乡音的时候,岁月的情感对我的冲击是那么地强烈,迫使我回味儿时的一切,都尽在深深的愁思中。

我的家乡是邢州腹地---南和区。这片土地在太行东麓的平原地带,它寂静的躺在冀南的怀抱里,时而看着我从异乡回来;或时而看我离开它而走向远方的笑容。所以,在我回来或离开时,我都抬起头来,仰望辽阔的家乡大地,仰望那座红砖青瓦的县城,还有那,在视角里起起落落的古香古色的村落,以及那片幽深幽静的村庄北面的田野。仿佛犹如一条绿色的大河,浩浩荡荡,从历史的丛林深处奔涌而来,夹裹着厚重的民风乡俗文化,携带着悠久的中国文明。---欢迎,召唤我的归来。

我的故地是那位满口之乎者也的老夫子吗?不是,是那种要延续 “百善孝为先”的人文情怀的故地吗?是的。这里都淡定出家乡,和它的名字一样,就默默无闻地行走在千年的岁月里,为外界寥寥而知啦!儿时,我知道家乡春天的阳光,轰轰烈烈地滋润着这片大地。村庄外的田野清新明丽,土地上空旷着一种耐人寻味的粮仓生机,隐藏着那种不甘寂寞鲜亮的禾苗涌动……助推着新的生命,在新翻的泥土里,呈现着绿波丛丛的条纹向上飞长,散发出一种醉人的气息:清新浓郁,味美芬芳,诱惑着我这个“外乡人”为故地而自由奔放。

所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让我深信生命的存在总会受到根的牵扯。不管这根是贫瘠或是富庶、丑陋或是美丽,它终究是养育你的根。以前年少无知的我,曾日夜企盼着离开那片贫瘠的土地,去寻那数不尽的繁华,看那高耸的大厦。如今游历繁华,如过往云烟,当忆起年少无知的梦,却已然破碎了、远去了,真的变得遥远了。

是啊!站在村落外围的我,看着做饭时稀落下的炊烟,陡然闪现出先人讲述的往昔女孩的故事:自从男孩离开后,几日滴水未进,思念成疾的。那时,我听到此处嘎然而止,独步在村庄来回的走动。

听年长的乡邻说,女孩每日都向男孩离开的方向张望,盯着两人一起做农活儿的地方发呆,一站就是半时。女孩的父亲一开始也是每天叹气,自责不该让女孩和男孩走得太近,后来看女孩一天天憔悴下去,她父亲害怕了。他要烧掉女孩和男孩有关互往的纸张,让女孩死心,就在他点燃纸张碎物的时候,女孩冲上去用手去扑火,全然不顾手被灼伤。女孩的父亲急了,拿着做农活儿的竹杆抽在女孩的背上,女孩一声不吭,只是用身体牢牢护住纸张碎片。父亲急燥了,突然“咚”的一声跪在女孩面前老泪纵横,女孩这才如梦初醒抱着父亲放声大哭。

乡邻讲着村里的爱情故事,似乎勾起儿时的青春岁月。至此,思乡颇重的我望着年长的乡邻,问:“女孩后来咋办了?”乡邻说,女孩不再张望男孩离开的方向,不再发呆了,但也没了笑容,只是埋头做农活儿。后来,其父知悉女孩到了要出嫁的年纪,说亲的人来了好几拨,女孩都无动于衷,当其父从女孩口中听到“我不嫁”三个字后,竟昏蹶过去。

这个故事随着春去秋来在故地传扬,尽管故事淡远了我的视线,但故事中的男孩再没回过故乡。女孩已蹉跎了最好的年华,其父也亦成老翁,只有当年和其父学手工风筝的徒弟,依旧默默陪伴着父女俩。时间的变故,女孩和其父的学徒联姻成婚,而后,融入了苍茫无际的手工风筝制作中。

“异乡”的人,带着年少时的梦而回,却要带着悠悠的乡情而去。

这也许就是千万游子的宿命吧,落叶终要归根。

我不知何时回故乡,我的思念,我的乡情,只能和我一起守望在异域他乡。

故土,曾经令多少奔走异乡的人魂牵梦绕,为多少人所向往。曾记得,2013年中秋节回家,和乡邻闲聊,当年学徒的徒弟都已是“秃头翁”了,那个袅袅升起炊烟的那大杂院就是他的家。我好奇地远望,竟看到在田间劳作的农民,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带着充实和劳动后的愉快,斜扛锄头在肩上,头顶草帽,嘴里叼一根香烟,牵领一只撒欢乱跑的小狗,又给了我不一样的视角。站在我家门口的枣树下,回望着刚才火红夕阳下情景,脑海中构成了一幅有声有色,有动有静的黄昏耕归图。好不惬意啊!

这片生我养我的地方,劳作一天的人们都回家了,那满地耸立的金黄玉米,丰收的希望铺撒在田野里,让我再次惬意望着远处,余晖笼罩着那不大不小的菜园,映红了密密麻麻的树叶,也映红了枝枝串串的果实。我走向菜园腹地摘两根黄瓜,回家点缀今天的晚餐,真给我不一样的情丝涌现。微风吹过,阵阵沁人心脾的西红柿、黄瓜香味扑鼻而来。看菜园的老人,背着跨篓(地方方言)伸起双手,悠悠的摘西红柿给我,并洗了洗那点缀饭菜的黄瓜,不时举目遥望正在成熟的庄稼,老人给我说:“你回来了。吃咱家的蔬菜,绝对是绿色食品。”老人脸上嬉笑的皱纹舒展开了。夕阳的霞光里,他笑得是那么舒心,那么惬意。哦!还有那邻居;在夜色拥抱下,口琴的鸣声,随着那习习的晚风,飘入我和乡邻人的耳中。

秋季,我和乡邻一起在村边的大路上走,聊着远处那牧童,坐在光秃秃的坡地上,两手捏着口琴,歪着头,悠闲自在的吹,吹得什么曲目,也没有听出来,但那光着小脚丫灵活的晃来晃去,仿佛在打节拍。口琴声似乎也牵动了老牛的豪性,它不由自主的引吭高歌,“眸,眸”的一声,引来了村舍里的一两声犬吠。

乡邻问我,“你现在工作的地方,是啥单位?农村走出去的草根,你的理想你的追求都在一步步实践吗?”“是的。”但缺乏思想的我,看问题都还处在低端的“小富即安”的思想主导地位中,“数日沉醉、忘乎所以”,完全忘记了自己“走天涯”的初衷。

目睹岁月的变迁, 村落里难以看到古老的参天大树了,也没了往日树荫的茂密,似乎一切变得空旷苍茫。回到自己的院落,我观院子里的公鸡,此时,它也从从容容,不紧不慢,在余辉的阳光里显出一派绅士风度。一切都是那么令人心醉。就这样,我在想,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是老天爷注定的吗?人生太短,很多梦想理想存于心间,没有实现,心存不甘,宁将自己的思乡之情放逐到荒芜之地,也不愿使乡愁停留片刻。

是的,我想回去的不只是儿时的那个家,内心更渴望回到一个人文关怀的精神家园,寄托自己的思乡情感和大爱的民风民俗。这是因为有一种特别的“乡愁”,在深深吸引着我这只远行的雀燕,在展翅飞行与频频回顾中,使其能最终汇流成华夏民族千年不变的乡思,乡情,乡愁中为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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