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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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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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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生命借点时间去旅行

1

还没放假,就预谋着去旅游。有句话说得好,“要么读书,要么旅行,身体和灵魂总有一个在路上。”

都说老师这个职业好,但高中老师有早自习有晚自习,绝大部分星期天都不过,还缩短国家规定的节假日,所以老师有个透支出来的集中的寒暑假期。如果你细心算一算,高中老师把所有的假期都搭上,还有亏空,就像人生活中花掉所有的存款还不够,又借了部分外债,所以等到高中老师想去旅行的时候,就是向生命借了部分时间,绝不是挤的时间。

七月十七日提上日程定了团,用十三天时间跟户外去东北。我和妻子二十四日赶快去做核酸,二十五日凌晨两点郓城来车接去集合,算正式成行。

二零一九年以来,新冠肺炎世界爆发,蔓延至中国而武汉首发,大有燎原的趋势,于是全国抗疫,人人有责,在我们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抗疫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虽这里冒那里闪的,但总算控制住了,基本没影响全国经济的发展和百姓的正常生活。

特别是我们菏泽,城市小,农村人口多,经济相对落后,人员流动少,又在全市人民的共同努力共同防范下,受疫情的影响很小。当然,疫情当前,任何人都不能麻痹大意,要警钟长鸣,时刻保持警惕。

谁知道,我们前脚出门,后脚菏泽曹县庄寨镇就疫情小范围爆发,我们都担心不已。

倒是一路上欢歌笑语,车窗外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到了河北一会是满地碧绿的庄稼,一会青山隐隐,到了内蒙就有了碧绿柔软的草原,让人感觉很新奇又亲切。

入关后,七月二十六日第一站是赤峰市翁牛特旗的玉龙沙湖。去景点的路上,妻子就不断接到菏泽防疫和公安打来的电话,问她在哪里,要去哪里,她顿时紧张了起来,如实相告,人家告诉她去外地要注意做好防护,到了目的地及时向社区报备。晚上八点入住后,她仍然不开心,吃饭时闷闷不乐,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2

第二天去了玉龙沙湖,沙漠的浩瀚,骆驼的坚韧,都没给她留下好印象,拍个照都心不在焉的,以至于一个沙山头都没心情爬。这是我们有生以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沙漠,竟然不能让人放心去爱。沙山很柔和,点缀着还没风化掉或者难以风化掉的小石头山。

从乌兰浩特去阿尔山森林公园的路上,兴安盟的防疫开始给妻子打电话,问到哪里了,准备去哪里,防疫打完社区打,社区打完公安打,妻子忐忑的回:“我们要去阿尔山。”一直到阿尔山森林公园,在民宿住下,防疫社区还轮流打过来,害怕我们藏起来似的,刚刚开始吃饭的的时候,公安突然找上门来了,我们入瓮了,人家是守株待兔。难道这是要求隔离吗?公安说,就是手机信号伴随,不害怕时间就害怕空间上有交叉,害怕是密接。公安人员倒是和颜悦色,要求马上去做核酸,阿尔山市人民医院离得近,可人家说去医院做不行,必须去阿尔山疾控中心去做,做就做,起码不是马上强求隔离。问问民宿老板,这里离疾控中心七八十公里。我们住的地方在郊区,而阿尔山市疾控中心在市里,山区的城市虽然不大人口不多,但是区域面积不小,一般沿河而建,或者顺低谷而生,狭长的地带,绵延几十公里很正常。团车不肯拉着去,好心的老板给找了辆车,要价四百,坐飞机也够飞个几百公里了吧。可是,山高路远,交通不便,山区的车不好开,我们也可以想象,最后不得已,只有雇车前往。本来一家人家,不给我打电话,怎么光给妻子打呢?本来我可以不去做的,但我得陪着啊,万一人家不叫回来了呢?路上我直嘀咕,是不是拉到疾控中心去隔离呢?

一路上司机可不安生了,不停地嘟嘟囔囔:“你两个恁大胆啊,都带病毒了还敢出来,前几个地方咋不拦下你俩隔离了呢?”我觉得这个司机真是个可恶的该死的家伙:“我们出来时核酸都是阴性。”给你那么多钱还说三道四,就不知道闭上你的臭嘴,你说的是人话吗?阳性了我们还能出来?“我们没事,也就是缺个证明。”中国人就是这样,不来个白纸黑字,心里就不踏实。

一路上很郁闷,一边心里忐忑不安,一边听着司机满嘴跑火车。咱还不敢说狠话,怕万一司机在疾控中心那里添油加醋,怕万一司机趁我们做核酸之机偷偷溜走,或者来时把我们扔在半路……哎,心里堵得慌啊,心里不停地翻江倒海,脑子不停地乱转,有恨无处说啊,我只觉得去阿尔山疾控中心的路真长。

你别说,山区的路还真不好走,弯弯曲曲,高高低低,上上下下,有些地方还坑坑洼洼,还有些路段正在修新,并且距离也不近,开了好大会还不到。我觉得这四百花的也不很冤枉,何况是来回趟呢,我安慰自己给自己找心理平衡。

到了阿尔山疾控中心,天色很晚,整个大楼里空无一人,静得让人心惊胆战,我不禁心里发毛,难道知道我们来,都退避三舍?难道怕我们逃跑而制造个不必惊慌的假象而暗中等待我们到来,到时一网打尽?司机给防疫打电话,说已经安排好了人员,马上就到。半个小时过去,一个女孩戴着口罩进了楼,她叫我们在楼外等待。原来做核酸的采集室在楼外一个角落,女孩说:“领导早就安排好了我,我也是考虑着你们的距离吃完饭才过来的。”做核酸的女孩说话很温柔,考虑的非常周到,这使我放松了不少警惕。等她穿好装备,我们就开始了,同时采验咽拭子和鼻拭子,采集完竟然叫我们回去了,并且还不收费,我们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被强制隔离是今天最开心的事,刚才那个女孩始终带着笑,她长得很漂亮。本来以为司机是防疫站或者社区的人,现在排除了。其实人家根本就没叫我去,我是主动请缨主动陪同,顺便沾了个光,也跟着做了个单管核酸,我有点庆幸,妻子脸上也暂时微微露出了笑容,明显放松了很多,明天的景点一定很漂亮。

回去的路上,我开始和司机愉快地聊天,他得知我们是老师,就开始谈他的儿子和当地教育。他说他儿子今年考取了内蒙古师范大学,我说这就不错了,但他很不满意,他说一个阿尔山一中就考了几个本科,教育质量之差令人唏嘘不已。考虑到整个阿尔山市才四五万人口,我问有几所高中,他说就一所。我问有多少人。他说整个高三就一百多学生,一个班十几个人。

那么少的学生考几个本科就不错了。阿尔山那么小,地广人稀,教育质量差也是很正常的,交通不便,经济主要是靠畜牧和旅游,相比我们那个地方,自然搞啥都不好搞。但考虑考虑我们当地的学校,几百人千把人的学校连个本科都考不上的有的是,千把人的学校考几十个本科也不足为奇。

他说,经济上也别提了,政府根本没钱,例如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也就一百多公里,到现在修四五年了还没修好;医院医疗条件十分的差,连个阑尾炎手术都做不了,我们都是去长春看病。听了他的话,我也很无语,但我只是向生命借点时间到这里来旅行。

我和他拉呱,一是路远无聊,几十公里呢,再是为了排泄心中的憋屈,我都没有一点事,妻子天天做伴能有啥事,就没给我打电话为啥给她打电话,让人家一路不开心?出来之前三天两头做核酸,出来后每到一个地方都做核酸,难道做的是寂寞?难道这个阴性会变?

等回到民宿都十一点多了,饭都没吃上,还让人战战兢兢的。这时候不听人家当地的也不行,说你违反国家防疫政策,扣个帽子就可能有牢狱之灾啊!

到了房间随便吃了点东西,妻子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一夜都无话,半夜方成眠。

第二天七点多,阿尔山防疫打来电话,说检测报告出来了,没有什么事,你可以跟着他们出去玩了,好好欣赏欣赏阿尔山的风光美景祖国的大好河山。

妻子紧锁的眉头总于解开了,脸上阴云也散了,高兴得像朵盛开的花。

3

这天,我们行程的第二站就是去阿尔山森林公园,妻子高兴得一蹦一跳的,终于可以放下包袱撒撒欢了,同团的人也都放下了揪着的心。

阿尔山的美景在向我们招手。都说阿尔山不是山,那会是什么,我很纳闷,原来是嵌在低山上的几个湖泊,很多地方被称为池塘,在我们家乡被叫做“坑”。 先来看第一个坑——神奇的阿尔山天池,一个有水草的坑,其实就是火山口积水成湖,据说既没有入水口又没有出水口,但水深不见底,水量地涝不增天旱不减!

天池入口处石碑上诗曰:“玉碗盛得千年水,流云无波风不回。王母浴时山披雾,霞出九丈送鸾归。”

这里小山环绕,树木葱郁。天池,像传说中的白衣仙女,安静中略带一点孤独。而天池的优雅、高洁,对万物的映照,又更像是传说中西王母瑶台上的明镜。

关于天池也有一个美丽传说。古时候有一位剽悍的蒙古族猎人安格正,在一次狩猎中,他从恶狼爪牙下救出了一位少女,少女感激涕零,她的热泪积成了一湖碧水,少女送给安格正一支神箭。从此,安格正在湖边狩猎,百发百中,成为遐尔闻名的神箭手。后来这事被王爷知道了,贪婪成性的王爷强令安格正定期向王府以七七四十九和九九八十一为数,成对缴纳各种猎物,否则杀头。安格正在深山密林中马不停蹄地狩猎,每次都准时上交各种猎物。可是,王爷欲壑难填,竟然命令安格正把神箭交出来。安格正誓死不从。于是,王爷率王府家丁把安格正捆绑起来,将安格正从高岭上推了下去。王爷拿到了神箭,也想试试神箭的厉害。第二天,王爷带领家丁前呼后拥去湖边一带狩猎,忽然发现一只白兔从森林里跑了出来,王爷举起神箭,弦响鹄落,正中白兔后背。可白兔不但没有死,还带着神箭窜入密林深处不见了。王爷气急败坏,穷追不舍,一直追到湖边的陡峭山岭上,由于勒马不及,王爷连人带马跌落山谷之中摔死了。那只白兔这时却变成了一位白衣仙女,凌波而来,她把神箭交给了安格正。从此,安格正与白衣仙女相亲相爱,生儿育女,尽享天伦之乐。

阿尔山第二个“坑”就是驼峰岭天池,水面如明镜,水清映天,登湖边高地上的栈道,能看到湖水边有栈道,但不叫下去,怕被水怪拖走。

阿尔山第三个“坑”是杜鹃湖,是众多个湖泊里最美最有内涵的一个,犹如画作。漫天云涌,湖面如镜,水天相映,云水天一色,如在画中,令人陶醉。

阿尔山森林公园的第四处坑塘,应该是石塘林里的坑。石塘林的石是火山喷发物,黑不溜秋的这里一摊那里一片,无美可赏,倒是几处小坑塘,树影婆娑,有云影天光可鉴。

阿尔山森林公园的第五个“坑”是地池,可能是地势低平,犹如我们平原地区的坑塘,只是周围树木郁郁葱葱,亦有蓝天白云的倒映,感觉还是平平,只是一瞥而归。

第三站是额尔古纳河湿地。额尔古纳河湿地是中国目前原状态保持最完好、面积最大的湿地,号称“亚洲第一湿地”。从小山头沿木栈道走下去,在湿地边站一站再沿台阶走上来,只是觉得植被茂密,并看不见弯弯曲曲龙状或者树根状的蜿蜒的河流,远处是迷茫茫的水雾,开阔是开阔壮观是壮观,但不能深入到内里,在外欣赏好像蜻蜓点水,它的神秘之处好像就是只能远观,这和我的想象不一样,对我来说来这里玩的意义不是很大,这也许和人的心情有关。

然后几天的行程,满洲里国门景区乃是中俄之间的关口,登上北疆明珠观光塔能看到中俄蒙三国的疆界;满洲里的套娃广场,一色的俄式建筑,来之前我还以为全国人民都到这里来套圈圈,套圈圈还用得着建个专门的广场吗,原来高大俊逸的娃肚里有表演;漠河北极村被称为中国最北的村庄,也就觉得云彩好看,白云朵朵,引你遐思,你可以想象成各种形状,形似神肖,精妙逼真,白云就像故意停在空中,等着你留下倩影,已是黄昏,鸟归云归,心安神安;来到黑龙江边,江水发乌,水流湍急暗流翻涌,滚滚东去,总觉得江水下暗藏玄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深邃和神韵,沉稳而凝重。吃了饭安排下住宿后,赶到哈尔滨的圣索菲亚教堂,已是华灯初上,教堂金碧辉煌,立在历史的扉页上彷徨而忧伤;哈尔滨的中央大街,也不知是否在城市中央,反正就是人多,人水人流,人来人往,其实也并没买多少东西,也许要的就是那种感觉那种心情,手里拿根冰棍,把人家的石头蛋子路都磨亮了,还在那里闲逛,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然后仍兴犹未尽,恋恋而归,幸亏那时候没有疫情。天明就赶往五大连池,五大连池自然是一池碧水,水波荡漾,周围零星地散落着几个火山喷发形成的小山头。沈阳的故宫自然没法和北京紫禁城相比,但也富丽堂皇,承载着历史的辛酸。

至此,我们的行程就要结束了,一连几天没有人给打电话了,感觉有点超脱,前线无战事。

4

旅途结束的时候,我们又犯了愁,不知道我们那被疫情困扰的家乡解封了吗,我们虽然身在没有疫情的东北,但我们一直牵挂着您。如果还没解封,是否能让我们回家;如果不能回家,我们又该去向哪里?愁肠难结,以至于茶饭不思坐卧难宁啊。

我先向社区报备,通过邻居添加了一个微信号码,是社区专管报备的,我把信息发过去,一连三天都没得到回音,更是让人忐忑。但回到家后一连解封了多日他也没有回一句话,你这个社区的工作人员啊,难道我加了个寂寞?

从淄博接我们回郓城然后回菏泽的司机,一路上讲菏泽牡丹区、高新区以及曹县封城的情况,他选择从郓城下高速然后走国道,因为每个高速出入口对外来人员都盘查得很严,我们在郓城下高速也被警察盘问,并要求做核酸,司机更是打了退堂鼓,并告诉我们要做好准备,只能做到能送我们到哪里就到哪里,如果菏泽城进不去也没法。

他越是迟疑不决,我们心里就越犯嘀咕,那我们该怎样回家?如果不让车进城,我们徒步?徒步是不是更容易被围追堵截盘查,说不定又到了死胡同。

忐忑了一路,揪心了一路,担忧了一路,路上车辆很少,偶尔有骑电动车的,这可能就是迹象,能回家的迹象,既然允许人上路就不能不让我们回家,我猜测并产生一丝的惊喜。结果路上一次拦截也没有,根本就无人盘查无人过问,家乡已经解封了,我们平安到了家。

遵照政府安排,我们自觉在家隔离一周并三天两检。自觉隔离,叫邻居放心,叫社区放心,叫政府放心。

当天收拾好行李,我手机突然响了,是楼上田哥打来的,是嫂子的声音:“你们回来了,这出去恁长时间再一隔离家里还有吃的吗,我给你们送几个馍送点菜去吧。”

“谢谢田哥和嫂子,家里还有点菜来。”我还没说完,外边已经在敲门了,嫂子亲自送来了新鲜的蔬菜和的馒头,心里一股暖流在涌动,热泪要奔出。

第二天,一楼东户张磊兄弟和弟妹又登门送来了蔬菜、水果和面条,至关重要的是还送了箱啤酒,让我们感动非常,热泪盈眶!二楼西户郗弟说家里还有黄瓜,如需要就送几根;一楼西户的李弟说,正好休班在家,有事可以打电话。远在天涯无嫡亲,近在咫尺有亲邻,邻居们如此嘘寒问暖,让我们感受到好邻居的温暖。

我们是相处二十年的老邻居,一朝为邻,一生至亲;一朝相识,永远守候。谢谢兄弟们姐妹们亲爱的各位邻居们,愿我们平时都互帮互助,和睦相处,共守美好生活家园!

第二天一早在小区门口做核酸,我俩戴上口罩积极主动去配合。当谈到去东北一事,在那里负责组织的社区孙书记有点吃惊:“那你们向社区报备吗?”

我有点委屈:“提前报备了。但是材料发过去,那个负责的同志两三天也没回过一句话。”

孙书记一脸严肃:“那你们两个不能出来,在家等着吧!”

我不解:“在家怎么做核酸,国家、社区不是要求三天两检?”

孙书记关心地说:“一会社区会安排人到家去做。”

我还是不放心,怕把我们给忘了:“会去吗,报备的那个同志两三天都没说过一句话?”

孙书记耐心地说:“会的。”

我喊上妻子极不耐烦的愤愤不平的走了。其实我在想,我们在东北比在家安全多了,那里根本没有疫情,要不是做核酸,我们是不会出来的,我们倒怕回到家再被感染了。

八九点钟的时候有人敲门,全副武装的医务人员果然上门了,负责的孙书记在后面拍照。看着医护人员不方便的行头,一种难过涌上心头,他们都是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时刻想着别人为别人服务,他们太辛苦了,太不容易了。

我非常感动,歉疚地说:“我们在外几乎天天做核酸,都是阴性,应该没什么事。你看医务人员上门爬楼多不方便,我们去门口做也行,一定做好防护。”

孙书记微笑着说说:“没事没事,辛苦一点,只要大家都安全没事。”

第二天,牡丹区委区政府宣布有序回复生产和生活,低风险区逐步放开。

但我们还是要自觉在家隔离够七天。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规矩不是定出来的,都是守出来的。

若干个月后,全国要放开。早晨醒来,太阳已张开笑脸,万物都接受了它温暖柔和的光。我推开窗户,蓝天上镶着白云朵朵,盼望阴霾过后,盼望春暖花开,盼望白云下缀着牛羊成群,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庄稼。

须晴日及闲日,再向生命借点时间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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