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一群绿植,在太阳的照射下极力争宠。
两盆的铜钱草伸长了脖子,惹得子孙满堂,盆口挤满了小脑袋,好奇地探望着光的世界。
玻璃瓶装着水培绿萝,它慢条斯理从一片叶子生根,发芽,再串出水面,跳出瓶口,还圈着半片叶子遮遮掩掩。
严重失水的那盆金边吊兰,卷紧的细叶干瘦聋拉着,像一把从野外攥来的小草,被遗弃后的可怜。
前几日,才从千里之外的老家,带回来两棵芦苇小苗,始终不见生长的迹像。由于儿时尝过仙人掌的刺针,因此不怎么喜欢带尖的芦苇,索性想扒拉出来弃之。然而,经这几日窗前的光照,竟生出几丝根系。于是,怜悯之心又留了它,并加固栽培在一个样好的盆中。
一时兴起网购的白掌,竟然也守着窗台上的光,露出了两朵小白勺状的花影。可见光照对于生命是多么的重要。有光的地方才能生存,有光的地方生命才可继续,有光的地方更为拥挤,就像摆满绿植的窗台。
我轻轻撩起一瓢水,缓缓加入吊兰的盆中,听到它如饥似渴的吮吸声,转眼的功夫,它的叶子舒展开来,叶片滋润有力,脉络舒展直挺,叶脉渐绿,叶片变厚。它,活过来了,被我及时挽救,同时也减轻了旁人不管不顾的罪过。
光依然在窗外热烈召唤;窗台依然被排挤得密不可分;生命依然隔窗交换着阳光里那份爱;唯独那盆吊兰差点折断生命。
人有时虽站在高处,还是缺少那一瓢水。不,确切的说,是缺少舀那一瓢水的人。我亦如此,你也是。就像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爱好,始于痴迷,终于疯狂。活过半生才明白,所有的爱好只能为爱好,都将在金钱面前低首。
我依然记得小时候,母亲总阻拦我画画,说乱涂乱画会误了功课,处处刁难我,监督我,暴力破坏我的画画工具。长大后,只要提起这事,我都会埋怨母亲埋没了我的天赋。可母亲总找理由为自己辩解,从不认输。我也从不赞同她的想法和做法。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把自己的爱好当事去做,才尝到了这种如刺哽喉的滋味,认为妈妈当年的决然是对的。我的生命里缺少那一瓢水,缺少那个舀一瓢水的人。我对文字的爱好在漫长的耕耘中戛然而止,折断了生命。
自知人情冷暖后,我便许一颗平常心,种下一粒善念的种子,结出一个无花香的苦果,毕然。
不曾想,这种不甘心,时不时的膈应人。唉!就像清早兴冲冲拿起一个苹果,爬在垃圾桶上削皮,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刀将要结束,却“咯噔”一下,苹果掉进垃圾桶。捡,还是不捡呢?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就捡了起来,看见梨上沾满的垃圾,胃里一阵翻涌。试想,好好的苹果为什么偏偏要削皮吃,能坚持削一个苹果,却坚持不了沉着削完最后一刀。看着前功尽弃是于心不忍,又一次捡起,再恶心一下自己,这样才会死心。
无数字的打击过后,人就不在乎生命里缺少的那一瓢水。因为计较太多,就要做好太计较带来的恶心后果。费心竭力发展爱好的同时,还得先预防不测。如有不测,补就对了,别再掀开,那是剥肤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