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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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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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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藏的号码

在我的笔记本中珍藏了一个号码,是中国现代作家白描老师的电话。

那是二零二四年十一月十五日,在咸阳清渭楼博物馆,听白描老师的主讲后,白描老师亲笔签在我的笔记本上,是他的名字和电话。

本应该激动地拨打这个电话,抑或是加同号码的微信,急迫地联系他。可是,我犹豫了,犹豫的时间里变得纠结,纠结之后决定放下思想,珍藏号码。

这个普通的软皮笔记本,因为珍藏了这个让我心跳的号码,而变得异常宝贵。

我把这个笔记本摆在我的工作台前,注视着它觉得很不妥,频繁的工作弄丢怎么办?又把它移到我的书架上,看着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本,又怕它瘦小的身影被书海淹没怎么找?双手抱着它不知如何安放。突然讨厌这个蜗居太大,放个东西都有找不到的风险。不,应该是东西太过杂乱,没有视野一眼能及的清晰空位。

白描老师讲道:“评稿时,如果两个人同是90分,他最终会选择年轻人,因为他们更需要一个机会,也更有发展的潜力,文学的团队更需要新力量的壮大和继承。他还举例子念了很多名字,说他们的处女作都是被这样发现的。正是这些话触动了我的心弦,给了我课后亲自找他的勇气。

当台上的合影结束,白描老师跨步下台时,我迎了上去,主动伸手和他握手。他看着我吃惊地说:“呀!怎么这么眼熟。”

我一时弱智不知道怎样介绍自己合适。我这大众脸谁见都似曾相识。我结结巴巴:“不,我不是。我是为了我女儿的长篇小说。她从小写作好,噢,不,(在大作家面前怎么敢说写作好呢!)是从小喜欢写作。写了一部十万字的长篇,多次投稿石沉大海。您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作家,您能否看看。”

我觉得我极力简短表达,尽量减少浪费他的宝贵时间,可感觉自己还是啰嗦了点。

白描老师说,他很忙,没时间。这几天还要开个会。

我很想说,希望您能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跟着他匆忙的脚步在人群里拥挤。突然有两位女士,高高举过本子,要白描老师留个电话。他慷慨地提笔落字。我也急忙模仿,从包里拿出我刚听课时的笔记本和笔,抢着递给他,什么也没说。他迟疑地看了我一眼,也签下了同样的字,并改了改其中一个数字。

我收回本子的同时,也收住了前行的脚步。看着白纸黑字不知道这有什么用。

人群中有人问:“老师,打您电话就可以是不是。”

“可以,加微信也行。”白描老师声音洪亮地说。

我这才明白过来。对啊,可以电话里说,也可以微信里说,我为什么要当面说,还把自己紧张的无法言表。如果大家像我一样,白描老师岂不忙成批改奏折的军师。

我收好本子,心存希望,匆匆踏上回西安的地铁。坐地铁的一个小时,我完全可以加老师微信说清楚。可是,慌乱的情绪一直都没有平复,直到回家关上书房的门,才颤颤巍巍打开这个本子,才看清楚“白描”两个字和一行数字。字写的很大,32开的一页纸斜着几乎占满整张纸的空间,但我觉得还是看不清数字,觉得那是一串密码,不专业的人看不懂。

我找来老花镜戴上,用手指着数字一个一个默念着,不对,改过的这个像2,又像1,不确定。“我很忙,没时间。”这句话反复响于耳畔,彻底打消了我急切想找人看稿的念头。我没勇气试拨那个号码,就让它久久隐若于纸吧!

这么多年来,从没为我的写作找过出路,都是为了女儿的写作真是煞费苦心,送情请吃,专车接送,亲力亲为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还是被一些潜规则淘汰。

那就让这串带有反思性质的号码藏匿于我的笔记本中,成为鞭策我写作道路上的警示牌,时刻提醒我:我能作茧自缚,就能破茧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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