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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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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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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党五凤楼

在山西长治上党,有一座风格独特的古建筑“五凤楼”,长久以来,一直是我向往的地方。每次面对她,我的内心总是起起伏伏,如潮水那般汹涌澎湃。

那时候,我们家还生活在农村,父亲正做客运生意,他行车的路线比较固定,就是长治到南宋两地往返。那时的我,对南宋非常地好奇,因为他的名字,与曾经的一个历史朝代有些相似。我便问父亲,南宋这个村子的由来。父亲告诉我,曾听当地的人讲过,南宋处于上党地区的南部,在很多年前,曾经是一所古驿站,加上村子中的宋氏居民较多,因此得名南宋。父亲还说,南宋最出名的并不是这个所谓的古村落,而是那座古建筑——五凤楼。

然而,或许是觉得来日方长会有时,就这样阴差阳错,父亲并没有带我去看过一次。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翻看资料时才晓得,关于五凤楼竟然还有个传说。据说是玉皇大帝曾有五个女儿,分别有五个好听的名字,金凤、银凤、玉凤、彩凤、翠凤。五个人天生丽质,如花似玉。她们厌倦了天庭无聊的神仙生活,于是化做五只美丽的凤凰,相约来到人间。后来,被一位天神发现,便将此事报告给了玉皇大帝。玉帝知道后,便传令要她们五人返回天庭。可她们太恋人间的生活,竟然违抗命令。于是玉皇大帝非常生气,强令要他们回去。玉皇多次传令,均无甚效,于是决定将他们处死。后来,人们为纪念她们,便在此处修建了五凤楼。

曾经,我有个邻居叫磊,他与我年龄相仿,参加工作后,他有了自己的人生伴侣。一个秋天,他心血来潮,说要陪女友去看五凤楼,并要我同行。对于五凤楼一直心存美好,却从未亲眼目睹,不免有一些缺憾存在。因此对于磊的相邀,便欣然同意。

那时候,父亲已不在做客运工作,我们只好找到一辆出租车前往。那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乘车从县城走往南部,心中不免产生一些自由洒脱,神情气爽的感觉。谈不上翻山越岭,却也是一路颠簸。终于在一小时的车程之后,我们来到久负盛名的五凤楼。眼前的五凤楼,于我想象的样子,完全不一致。整座楼全为木质结构,在正大门上,有“五凤楼”醒目的字匾,旁边有巨大的柱体,一层接一层五个飞檐相互交错,给人一种雄伟而又至高无上的气势。那些木结构的建筑本体,映衬着岁月沉淀下的颜色,显得庄重而又神秘。朱红的楼墙,在岁月的磨砺下仍不失其鲜艳,仿佛是历史的一面镜子,倒映着曾经的许多故事。

当我登上五凤楼,伫立远眺时,巍巍群山,尽收眼底。广袤大地上,金黄的玉米,暗红的高梁,沉甸甸的谷穗在阳光的照射下摇曳飘姿,仿佛是大自然的馈赠,又仿佛是画者不小心打翻的油画盒,红绿相间,层次分明,让人沉醉在这无限的美好之中。蓝天白云,碧草如茵,使人心旷神怡,欲试腾飞。还有在五凤楼内,那些雕梁画栋,飞阁流丹,每一处细节,第一处纹理,都显示着古人匠心独特的高超技艺。壁画中的凤凰,绘声绘色,栩栩如生,似乎随时就会挣脱束缚,翱翔于九天之上。古人的智慧与文化艺术,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佐证,让人不禁对先人的伟大想象力、创造力,肃然起敬。

在这座古老的楼阁中,时间仿佛凝固。每一处设计,每一处楼体中的穿插衔接,都记录着不同的历史痕迹。数百年间,五凤楼见证了历史的沧桑巨变,留下时光刻下的印痕。无论是门前那些石柱上曾经的刻字,还是门后乾隆年间的落款等字迹,都将观望者的思绪,瞬间带回到那段历史与记忆之中。

身处五凤楼,我仿佛能听到往日,那些历史的回声,如阵阵秋风那样,萦绕耳旁,轻声低语。好像在述说着上党古往今来的人间烟火和风雨传奇。当阳光洒在五凤楼的屋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当你置身其中时,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古老的气息,那是属于历史的味道,让人沉醉,让人留连忘返。

五凤楼,不仅是一座建筑,更是一段文化,一种精神。有时候,仿佛如一位老者那样,用那古朴的声音,娓娓道来一段段动人的故事。有时候,又好似一台时间的留光机那般,一帧帧播放着历史隽永的画面。这些故事,有的温馨感人,有的悲壮震撼,有的美丽共存,但无论怎样,它们却共同构成了上党的灵魂,成为每个上党人,心中无法抹去的记忆。

随着夕阳西下,五凤楼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如同一条历史的长河,在这片厚实的土地上,缓缓地流淌着。我站在楼下,抬头以一种仰视的角度,极目向上望去,瞬时便会有一份沉甸甸的历史厚重感,将我挤压,将我包围,不由得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崇敬之意。

每当夜幕降临,五凤楼灯火通明,如同一颗璀璨的星光,镶嵌在上党这片古老而又充满活力的土地上。它不仅照亮着夜空,更照亮着每个穿行于,这片土地上来往的行者。而即便是一个人独自无语时,每当面对此景,你也会产生一些对历史的无限思考,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多年之后,我与磊谈及观五凤楼的经历时,他告诉我,是五凤楼见证了他的爱情,是五凤楼给他系实了那条姻缘红线。而他的喜悦之情,也在脸上不停地绽放。我为他寻到自己的幸福,而感到无比的高兴。

五凤楼,她以一种古老独特的姿态,给上党大地的黎民百姓,带来无限的美好与祈盼,她不仅是上党人民的骄傲,也是山西人民的文化瑰宝,更是中华民族宝贵的物质文化遗产。让我们共同保护好文化根脉,守住民族之魂,利用好这些宝贵的资源财富。

2024年6月于山西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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