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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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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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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禅五祖寺

寻禅五祖寺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当我又一次站在巍峨的五祖寺大门前时,我不禁暗想——我与五祖寺是有缘的。

两年前,曾来过一次五祖寺,走马观花,匆匆而过,只领略了这座千年古刹的美丽自然风光,却无缘深入其中,与之倾心交流,近距离了解禅宗文化。这一次,应黄梅作协朋友的热情邀请,我亲身体验了五祖寺的晨钟暮鼓、早课坐禅、禅食禅茶,跟随法师的脚步,重走东山古道,巡礼祖庭和通天路,心灵仿佛受到涤荡一般,清澈而澄明……

夕阳渐渐西坠,当最后一抹余晖隐没在群峦之后,黄昏的五祖寺显得安静而神秘。初夏的温热的风,吹过青檀密密层层的树叶,沙沙作响,拂过我的脸庞和手臂,温柔而深情。我们走在寺院宽厚粗糙的青石板路上,脚步是如此轻快,——我们是去禅庐体验坐禅的。

禅庐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设计极具古典之美,在木质阶梯与廊桥的承接回转下,低调、内敛,雅致又不拘谨,俨然是一座步步生景、精致典雅的江南庭院。通如法师早早在禅庐无弦堂外迎候我们,他双手合十,面带微笑。

无弦堂外的空地上,看似毫无规律的摆放着不少坛坛罐罐。关于这些坛坛罐罐的作用,文友们饶有兴趣地猜测着。有的说,大师把它们摆放在这里,肯定是别有禅意;有的说,难道是为了接天上的无根之水泡茶喝?我想起以前大户人家天井里的大水缸,禅庐为木质结构,莫非它们是储水防火之用?我们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通如法师微笑着说:“无用之用——它们摆在那里没什么用,为了好看而已。”呵呵,只是为了好看而已,是我们人为地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是啊,“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生活中许多时候,我们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想得很复杂,让自己的心灵困惑痛苦,纠结其中,不能自拔,如果能以孩童般纯真的心灵来对待,兴许会快乐很多。

坐禅之前,为了不被外界干扰,通如法师要求我们把手机关闭放在客房里。“关机了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放在客房里?”文友中有人小声说道,我们本能一样感到不习惯。曾几何时,手机已经融入了我们的生活,我们是那么依赖它们,一时半会都不能离开,离开了就魂不守舍了一般。法师一脸了然的深意:“关机了放在身边,和放在客房有什么区别呢?”大家恍然大悟,纷纷依法师之言,把手机放在客房内。

坐禅的房间正对面挂着一幅字画《敬佛》,房间里除了几十个布艺坐垫外空无一物。法师与我们相对盘腿而坐,坐垫前方的地板上放着一个香炉,青烟袅袅升起,一室的幽静。我们照法师教的姿势双腿盘坐,左手抱右手,自然垂放于怀中,闭上眼,挺直腰板,二十多人的房间内却没有一丝声音,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时间就这样慢了下来,静了下来,凝滞了下来。法师让我们数数来控制自己心中的念头,殊不知越是想控制越是遏制不了,于是我索性放任自流,任奇奇怪怪的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脑中呼啸而过……

眼睛闭上了,听觉就显得格外灵敏。沉沉的夜色中,耳朵里似乎听到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轻柔如同耳语,模糊不辨;我听到山风吹过,松涛阵阵,难怪屋外有牌匾上书:松含风声;我还听到屋檐上的水滴入坛子里清脆的声音,“叮咚,叮咚……”不绝于耳,似乎在演奏一曲美妙的小夜曲;我还听到蛙鸣,蟋蟀的鸣叫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只有它们是最热闹的一群。

直到这一刻,心才彻底平静下来,心境安宁祥和,可以清澈的看到自己的内心,尘世间种种的烦忧已抛至九霄云外,人与自然和谐相处……

十五分钟仿佛很长很长,又好像只是一瞬间。坐禅结束后,法师教我们自由摆动脖子,舒缓一下筋骨,将手心搓热,熨眼,熨面,身体百骸舒放,轻松。法师告诉我们,每天坐禅15分钟,相当于锻炼两小时,对身体放松、养生都是极有益处的。

一直以为,禅离我们很远很远,只存在于庙堂之上,禅坐让我感觉禅离我们很近。五祖寺之行,是人生中一次非常难得的珍贵的文化体验,我终于明白了“生活禅”——生活中处处皆有禅意。“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做一个向上、向善、积极而富有正能量的人,并能感染身边的人,我想,如果佛祖真的有灵,这应该是他最愿意看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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