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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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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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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幽双善洞

                                             寻幽双善洞


依稀记得,第一次游双善洞大约是十年前,十年后的今天我故地重游。山还是那座山,但我的身边却多了两个孩子和小邻居梅梅。星移斗转,物是人非,十年时光弹指一挥间,怎不让人感叹岁月匆匆?


远远地,一座高大的牌楼映入眼帘——“华中第一洞天”六个镏金大字气势不凡,牌楼两侧有楹联云:“探幽畅游洞天石府阅岁月年轮,高登纵览长江远际悟世间沧桑”,耐人寻味。穿过牌楼,目之所及,只见道路两旁的香樟树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绿意盎然,但地面上杂草丛生,落叶满地,给人以荒凉、沧桑的感觉。忽然,一座仿佛世外桃源般的小山村惊艳了我的眼眸,没想到大山之中还藏着一处如此清丽的村庄!白色小楼掩映在绿树中,村前有一口清亮亮的小池塘,池塘边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凉亭,几棵高大的棕榈树像忠诚的卫士般守卫着村庄。有农妇在水边浣洗,老人们聚在亭子里谈天说地,孩子们在岸边嬉戏玩耍,一只小花狗看到我们这些不速之客,不叫也不闹,安安静静地望着我们……屋后青山,门前流水,炊烟袅袅,绿树环绕,鸡犬相闻——这是许多城里人羡慕的田园生活吧?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恬静与美好!


沿着村旁一条弯弯的小路上山,满眼一片翠绿,身心也融化在温柔的绿意中。清晨的一场雨,洗去了浮尘,滋润了山里的花花草草,树上的叶子绿得似乎要滴出水来,晶莹、新鲜、透亮,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忽见一口四四方方的小池,池水清澈、柔和,低头望去,却见头顶的那方天仿佛跌落在水里,天空,流云,青山,似乎离我们那么近,又那么远。而四周树的倒影,似乎每一片树叶,每一根枝桠都清晰可见。池子里长了许多墨绿色的水草,水面漂浮着几片金黄的心形落叶,点缀在绿色的水草上,顿生诗意与美感。“我甘心做一条水草,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默念着这样诗句,我的思绪似乎飘得很远很远……


“看——灵泉!”梅梅的声音将我从神游中拉回来。在巨石缝隙之间,有一口泉水,名曰“灵泉”,清澈的山泉水从大山深处汩汩流出,日夜不息。泉下的潭水深不见底,掬一捧清凉的泉水洗脸,冰凉清冽,舒服极了!细细一看,潭里还有小鱼儿在欢快地游来游去,一只透明的小虾在水里张牙舞爪。灵泉边一块石板上刻有一首小诗:“清澈甘泉灵泉水,浮光若金映瓊臺,烹茶可供西天佛,酿酒可邀北海仙。”在这样一个清幽之地,邀三五知己,取灵泉之水,烹早春之茶,品茗弹琴,谈文论道,岂不快哉?


沿着崎岖的山间台阶拾级而上,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声,更显山林幽静。台阶的青石板上湿漉漉的,青苔、落叶散布其上,只能小心向上攀登。也许是雨后潮湿的缘故,台阶上爬满了黑红相间的百节虫,蜗牛也出来散步了,每一次下脚都小心翼翼,生怕踩到它们,伤及无辜的生命。台阶两旁,树荫遮住了天空,清新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每一棵树木都向着阳光的方向奋力向上生长,弯曲坚韧的藤条植物沿着树的躯干攀缘而上,藤缠着树,树挨着藤,不离不弃,相依相偎,令人浮想联翩。植物如此,那么人呢?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团队,不也是一样吗?只有相互扶持,互相帮助,才能实现共赢,才会一步一步走向新的高度;反之,互相排挤算计,就会成为一盘散沙,止步不前。


这时,天忽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树梢上,滴在我们的脸上、身上,给汗流浃背的我们带来一丝清凉。童心未泯的梅梅,手舞足蹈地唱起歌来:“大头大头不用愁,人家有伞我有头……”欢快的笑声惊到了林中的几只小鸟,它们拍拍翅膀,扑棱棱飞出老远,而我们也乐得哈哈大笑,满身的疲惫似乎也去了大半……六岁的儿子一马当先,甩出我们好远,我们跟在后面追赶不及。远远地,终于看到双善洞口的彩旗了,女儿长吁一口气说:“妈妈,我终于看到希望了!”我不觉精神一振,一鼓作气爬上了双善洞。


看守双善洞的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个子不高但精神矍铄,他告诉我们说,已经在这里很多年了,每天上下山好几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上山下山早已如履平地,让我们惊叹不已。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站在洞口远望,山下风光尽收眼底,村庄、马路、江面上的船只,在浓雾笼罩下约隐约现,宛如仙境一般。进入洞口,只见“双善洞”三个金色大字跃入眼帘,一股凉气扑面而来,上山时的炎热很快消散了。儿子开心地问:“这洞里开了空调吗?好凉快!”老人笑着回答:“对啊,这里是天然空调,冬暖夏凉呢。”儿子一脸惊奇:“真神奇!”


       洞内幽深潮湿,如果不是有电灯照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仿佛进入了地下迷宫,五颜六色的彩灯将这片奇妙的世界装点得更加光陆怪离。老人向我们介绍说,相传古时候有一对仙人常常出入此地,施善福于人间,双善洞得名于此。洞里怪石嶙峋,千奇百怪,纵横交错,神奇诡秘。看, “神龟下凡”——一块硕大的椭圆形巨石匍匐在地上,头微微昂起,真像一只憨厚的老龟;“神蛇守门”——一条巨蛇从石壁中探出,嘴里似乎还吐着信子,看了让人望而生畏;“灵芝仙草”——一株硕大的灵芝草,那可是传说中能治百病的仙草灵芝?“流泉飞瀑”——一根黝黑的石柱上流下乳白色的水痕,像飞流直下的瀑布一般……每一块石头都像有了生命力一样,栩栩如生,显示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果然是“福地洞天胜景幽,百态千姿若画留”!


        寻寻觅觅,觅觅寻寻,偌大的空间显得十分安静,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说话声,还有那“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发出清脆的回响。有的地方平坦空旷,像一个大厅;有的地方逼仄窄小,人需要低头弯腰才能通过。有一处栏杆围着的台阶,旋转着笔直通向洞穴深处,听说出洞口直达长江边,幽暗深沉,我们不敢下去一探究竟。据资料介绍,双善洞洞里的钟乳石演变形成,大约经历了上万年的时间,对远古地质考察有着重要的研究价值。正是由于双善洞尚未被完全开发,所以保存了原生态的模样,才美得如此幽静,美得如此自然。


出得洞来,我们仿佛从神秘的仙境重新回到了人间,回到了现实世界。金色的阳光照射下来,温暖而柔和。我们依依惜别双善洞,感觉到心灵经受了一次自然的洗礼,通透而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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