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流水

在我的记忆里，家乡村子东侧不远处有两条小河。说起这两条河，村民都觉得很奇怪，两条河相距不到100米，一条河无论是夏季的早晨、晚上、或是半夜里，哪怕是烈日炎炎的中午，河水都冰冷刺骨；而另一条河却恰恰相反，整个夏季乃至秋季里始终都是温润柔和的。村民们给这两条河分别起了一个非常贴切的名字：冰冷刺骨的那条河人们严肃的称之为“凉河”，而另一条则被人们亲切的称之为“热河”。

我们村子也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向阳村”，向阳村四面环山，群山合围，绿树掩映，虽没有苍松翠柏，但那笔直的钻天杨把这个小山村点缀的生机勃勃，向阳村的村民个个朴实、勤劳、勇敢。

向阳村东侧，过了“凉河”和“热河”之后，再走大概2里地的路程，就到了“毛克吐”山脚下。说起“毛克吐”山，那是向阳村的骄傲，方圆几百里都很有名，山上怪石嶙峋，峰峦叠嶂，长着茂密的“骆驼蒿”，繁茂的山杏树，各色的野花。每到节假日，人们三三两两或是组团来到毛克吐山脚下，或唱或跳，或是找一块平整的土地燃起篝火，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手拉着手围着篝火一通尽情的吆喝、欢唱。

我和“她”就是在毛克吐山脚下相识的。

八六年的夏季，由于厌学，加上家庭经济条件不好，我初中毕业没有考学，就在家里务农。偏巧那年赶上我们村招代课老师，我就去试了试，没想到这一试，竟使我这一辈子都和教育事业结下了不解之缘。我顺利的通过了检测考试，同年的九月我就成了向阳完小的一名教师，并且担任班主任工作，教三年级语文、数学，兼教整所学校的音乐课，朦胧从教的那一年我17岁。

在我教育生涯的第三个春秋，就在毛克吐山脚下我认识了她。那一年的六一儿童节，学校组织全校师生到毛克吐山脚下去游玩。师生们带着自己喜欢的小菜、干粮、水，后勤主任还偷偷地带了一壶酒。我们到达毛克吐山脚下时，离我们村四里地的葛家屯学校的师生已经在毛克吐山脚下开始活动了。我们也选了一块地，开始安营扎寨。一切停当之后就开始了我们的节目，校长讲话，学生表演节目，老师穿插表演节目，最后大家和学生们围在一起会餐。由于和葛家屯是邻校，很多老师都彼此认识，在两个学校校长的提议下，两校在一起会餐。会餐时少不了校长讲话、表演节目等。在大家极力推怂下我唱了一首《新货郎》，轮到葛家屯学校表演节目了，大家叫嚣着让王鸿雁老师表演。这时我的目光投向葛家屯学校中缓缓站起来的那个叫王鸿雁的女老师：高挑的身材显得有些纤瘦，清秀的面庞透着自信。

她站起来落落大方的说：“今天是传统的节日——六一儿童节，首先祝小朋友们节日快乐……我给大家唱一首《快乐的节日》。”

她忘情的地唱着，此刻我陶醉在她的歌声中，同时也被她的美貌所深深的吸引。她表演结束后，不知谁提了一嘴：“两校合来一个节目，让小高（我叫高翔，由于年龄小，所以学校老师都叫我小高）和王老师合唱一首《敖包相会》。”

大家一阵掌声，我正想着怎么推诿呢，谁知王老师竟然直接走到我面前，伸出右手边和我握手边说道：“能和高老师合唱，非常荣幸，请高老师多多指教。”我心中带着惊喜和一丝不安，也不好推脱，其实也不想推脱，就和王老师一起走到场地中央唱起了那首大家耳熟能详的《敖包相会》，当我们唱到“只要哥哥（妹妹）你耐心的等待哟”时，她深情的看着我，她的深情是因为她已经融入到歌曲的角色中，而我却不敢直视她……从此我便暗暗的恋上了她。暗恋她的那一年我20岁。

又一年暑假，我和她有过一次美丽的邂逅。暑假里的一天，我去毛克吐山上去割骆驼蒿（晾干后供家里烧柴用），中午回家过了“热河”来到“凉河”旁，一个似曾相识的花裙子在河边徘徊。是她，一定是她。不知为什么我的心突然“砰砰”快速跳了起来。

“是王老师吗？”

花裙子优雅的转过身，我眼前一亮，正是和我一起唱歌的王老师。她见到我后，失落的脸上带着一丝喜悦。

“是高老师呀，您在干嘛？”

“我上山砍柴去了，您是要过河吗？”看着那浅浅的，只没过脚脖子但却很宽的小河，我轻声的问她，轻轻的，怕声音稍大一点就会打破这美好的一切。

“嗯，想去你们屯我大姑家，过不去河了，想趟过去，水太凉了。”她幽幽的回着我的问话。

其实下游不远处有一个石头铺成的小桥。而且是很好走的一条小桥，只不过被拐弯处的一片小树林遮挡住了。当时不知什么原因，我没有告诉她，也不想告诉她。也不知当时我哪来的勇气对她说道：“我背你过去吧？”说完我自己都感觉到脸红的发烫。

“那不好吧……”她还没说完突然盯着我的脸“咯咯咯”的大笑起来，而且笑的花枝乱颤，并指着我说：“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你脸红什么呀？”

“有吗？没……没有。”我支支吾吾，显然很是尴尬，脸更红了，时间也像凝固了一样，让人窒息得难受，我们僵持了几分钟后爽朗的她先打破了那份沉寂：

“好吧，你背我过去吧？”她的话音刚落，我就急忙蹲下身子，她把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一只手拎着我的一双鞋子，我背起她缓缓的、小心翼翼的向河对岸走去。她身体很柔软，也很轻，背着她，一点负重的感觉都没有。她淡淡的体香让我心里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我们边走边聊。我知道了她家住在毛克吐山后面的王家屯，王家屯住户少，没有学校，所以她被聘到葛家屯小学上班，教音乐课，和我一样，也是一个代课老师。

“这要是有一座小桥就好了。哪怕是石头桥也好。”她带着幽怨，轻声的说。

“等你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会有的，一定的。”我很坚定的回答她，心里默想着，一定要在这里，也就是我背她过河的地方搭起一座石头桥。

过了河，我们分开了，我真的不想和她分开，但又不得不分开。那天下午我没去砍柴，而是借来了一个小推车，去了向阳村的西山（向阳村的西山有个石矿，人们常年在那里打石头），一趟趟推回30块长宽高大约都在50公分左右的石头，铺在了我背她走过的那条小河中，我把每一块石头都铺平垫稳，石头桥搭好后，我就期待着和她再一次的在这里邂逅。萌心悸动的那一年我21岁。

时间就像向阳村东侧小河的流水，静静的流逝着。很长的一段时间，那个美丽的花裙子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转眼间又过了两年，由于我平时工作努力，认真专研，被镇里评为先进教育工作者。也就在那一年，我拥有了自己的爱车——大金鹿28自行车。

那是一个周六的上午，校长通知我早晨九点到六户中心校（六户是一个繁茂的小镇，向阳村完小和葛家屯小学都是六户中心校的下属单位）开表彰大会。那天我起了个大早，精心的把自己打扮一番，推出我心爱的自行车，骑车到八里地之外的六户中心校去开表彰会，去领取先进教育工作者的奖励。

当我骑车来到葛家屯（向阳村去六户镇途径葛家屯）头时，一个美丽而又熟悉的身影在路边晃动，旁边停着一辆自行车。我驱车靠近那个身影，哦，是她，真的是她——王老师。

我停下车子问道：“怎么了，王老师？您在干嘛呀？”

王老师看是我，甜甜的话语带着幽怨：“想骑车去咱们中心校开表彰会，谁知道车胎还扎了，我在看有没有去六户的车，好把我带上。”

我当时暗暗高兴，对王老师说道：“这样吧，王老师，你把自行车先送回学校去，我骑车带着你，我也去开表彰会。”

“那太好了。”她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推着车从我眼前轻盈的飘过。虽然她没有感激的话语，但我听了她的回答，心里还是兴奋满满的。

一路上，我骑车带着她，她坐在自行车后架上，一只手轻轻的揽着我的腰，外人看来，这哑然就是一对情侣，我也就顺其自然的任她柔软纤细的胳膊在我的腰间环绕，心中顿时生出无限的遐想。她的一句“你别多想，我怕摔，所以搂着你的腰”把我从遐想的梦境中惊醒，她说完，我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我们边走边聊。聊理想，聊人生。我发现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和追求，越聊越投机。我们骑车走到六户大桥时，她突然笑着问我：“高老师，你说你那天背我过河，今天又带我来开表彰会，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还没等我说完，她突然说道：“高老师，要不我以身相许吧。”紧接着就是一阵银铃般的大笑。我知道爽朗的她可能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但这句话却让我的心为之一颤，也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中，这正是我期盼的。虽然当时我脸红到了耳朵丫子后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心里却是暖暖的甜甜的。

“好了，不开玩笑了。高老师，来时你把我带来的，回去时可不要丢下我不管呀，好人一定要做到底。”到了中心校院里，王老师那不容我质疑（其实我也不想质疑）的话语，让我理解的就是要和我一起回家，确切的说是一起各回各家，更准确一点说就是我把她带到葛家屯后，我们各回各家。

回家的路上，她坐在自行车后架上，手里拿着两张先进教育工作者的奖状（一张是她的一张是我的），一路都在欢快的唱着歌。我想找个话题和她搭讪，却又不知说啥好，就这样她唱歌，我无语，回来的路途不知为什么那么快，就觉得不一会就到了葛家屯。分开的时候，王老师和我说了一些感谢的话。我什么也没听进去，看着她远去的美丽的背影，就觉得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剩余的路途我都在满满的温馨的甜甜的回忆中走过。充满梦幻的那一年我23岁。

在我们小山村，如果二十多岁还没结婚，那就是家中的难题，更是村民们茶余饭后闲谈议论的对象，什么心高气傲了，什么身体有毛病了等等话语不绝于耳。我也不例外，由于没有对象，成了父母犯愁的导因。上门提亲的到很多，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前前后后相了六七个，但我都没有感觉。从此爸爸抽烟的频率加剧了，妈妈的叹息声也多了，奶奶也常唠叨：“看来我活不到重孙子出生的那天喽。”

和我相亲的女孩，不是她们不优秀入不了我的法眼，而是我的整个心里都被占据着，一点空隙都没有。占据我心灵的那个人就是王老师。在我的眼中，她是个非常完美的人。

又一个暑假，我依然重复着昨天的故事——去毛克吐山割“骆驼蒿”。我来到我搭完石头桥的小河旁，呆呆的看着河水静静的流淌，水中鱼儿欢快地游着，偶尔还传来几声青蛙的叫声。这些我都无心欣赏，满脑子都是我背她过河的情景。每次我到这个小河边都要驻足一会，四处张望一下，希望能看到那个美丽的花裙子，希望能再一次的和她相遇，然而每次都失望而归。小桥下面的流水依然昼夜不停地流着，唱着那和谐的永不变更的歌曲，而我心里却是另一种旋律在演奏着。

一个花好月圆的夜晚，我们村来放映露天电影。偏远的山村没有太好太多的娱乐活动，看电影便是一大乐事。在村西头的两棵大树上挂上幕布，人们在幕布前有序的坐好，就等着开始放映。村民们很自觉，没人组织，但也坐的规规矩矩。我选了一个进出比较方便的靠边的位置坐好。我刚坐好，在我前不远处一个穿蓝色套装的背影映入我的眼中，那瘦削美丽的身影是那样熟悉，顿时一丝喜悦涌上我的心头，然而这丝喜悦稍纵即逝了。因为我看到一个瘦高的男子坐在那个熟悉的背影旁，两个人亲密的聊着，瘦高个还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我熟悉的那个背影的身上。看此场景，我就觉得我的心被搅乱了，而且我流泪了，不知为啥，也说不出原因。电影没有看完，我就回家了，而且生平第一次喝了酒。就因为那个人——确切的说是那个我熟悉的背影，我喝醉了。

看的那场电影我没有记住电影名字，但我记住了里面主人公说的话：“你认为幸福的事，就应该抓住机遇，主动大胆的去做，不然失去了你会后悔一辈子。”这句话敲开了尘封的心，我决定去王家屯找王老师，问明情况，然后开诚布公，敞开心扉向她表白，我不能错过这个属于我自己幸福的机遇。于是我收拾了一番，骑上我的大金鹿28自行车去了王家屯。

王老师家非常好找，孩子们似乎都知道，而且王家屯的居民大多数都姓王，几乎都是亲戚。

那天我不知道平时非常腼腆的我为啥脸皮会那么厚，也不知道是怎么把王老师约出来的，我推车走着，王老师在后面跟着，她一会唱几句，一会跑到道边的草丛中摘几朵野花。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更不知道说啥好。不一会，王老师突然问我：“高老师，你把我约出来不会就这样让我一直陪你走吧？”

“你男朋友很帅呀。”我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心无心的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男朋友哇？你说啥呢？”王老师疑惑的问我。

“前天晚上在我们屯看电影时给你披衣服的那个瘦高个。”我想，反正已经问了，就干脆打破沙锅问到底吧。

“咯咯咯，你太逗了，那是我大姑家我大表哥，人家都结婚了，孩子都两岁了。”又是一串爽朗的笑，过了一会她突然反问我：“你盯梢我？”反问的语气有些嗔怒。

“没……没有，我我是无意中看到的。”我支支吾吾的回答。看着她嗔怒，我心里反倒安稳平静了。

和心仪的人在一起走，总会觉得时间过得太快，路途也是那么短。我们一路说说笑笑来到向阳村的“凉河”旁，我把爱车支好，指着小河问王老师：“还记得这条小河吗？”

“不记得了。”她调皮狡黠的回答弄得我有些尴尬，转而又说道：“逗你呢，怎么会不记得，那天有一个大帅哥把我背过的河的。”她话语中带着调侃。

“桥，石头桥，不会是你搭的吧？”她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指着河中的石头桥问我。

“是，是我搭的，就在我背你过河的那个下午搭的。”我如实回答。

“是为我搭的吗？”她追问完我突然脸上掠过一丝红晕。

“是的，也为了方便村民。”

“啊哦，你可真是个好孩子。”她学着老人的语气又一次的调侃我，说完在河岸上捡起几块石头打着水漂，姿势是那样的优美。

此刻我觉得我不能再憋在心里了，我应该向她表达，把埋藏在我心中几年的爱慕之情表达出来，于是我鼓起勇气走到王老师跟前，抓起她的双手说道：

“王老师，我……我喜欢你。”说完，我就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双手紧紧的抓住她柔嫩的双手，脸红的无法形容。

“说啥呢？”王老师被我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楞了一下神，转眼间双腮绯红好似盛开的桃花，就像仙女。“哎呀，放手呀，你弄疼我了。”王老师娇羞的话语让我惊慌失措的松开了双手，哆嗦的双手交叠在一起不停的搓着，极其不自然，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美丽的面颊。王老师看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继而双手握起粉拳捶打着我的双肩扑到我的怀里说道：“你太坏了。”我顺势双臂紧紧的抱着她柔柔的身体，我又一次落泪了。当时我的感觉就是机遇，我没有让它失去，幸福，我抓住了。

我曾问过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她诙谐的告诉我：“是那天，你那节奏不稳的歌声吸引了我。”

山村的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春天，撒播种子，夏天，除草施肥，秋天收获着希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我和她也一样，我们在一起探讨人生，规划自己的未来。当然也少不了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相恋的那一年我25岁。

山村的早晨是清晰的透明的。雄鸡叫过后，就是一片马嘶牛叫毛驴吼的场景。山村的人们是勤劳的，早早的起来规划着一天的生计。

那年暑假的最后一天，我早早起来去毛克吐山割“骆驼蒿”，走到村子东侧的“凉河”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站在河的对岸。看到她我异常兴奋，连忙飞奔踏过石头桥来到她身边：“雁，是来找我吗？”

“嗯。”她带着一丝伤感的对我点点头。

“怎么了？雁。”我感觉不对头，把她搂在怀中，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问。

“翔哥（我的名字叫高翔），我要走了。”她抽噎着。

“要走？去哪？”我推开她，急切的问。

“妈妈要带着我去上海的二姑家。二姑说要在上海给我找一份工作。”她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妈妈带着她过着很清苦的生活。她大姑家在向阳村，二姑家在上海，听说是很有钱。

我当时就觉得头被重重的一击，好像天要塌下来，就连那小桥下的流水也好像在嘲笑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我想挽留她，但我一个月不到200块钱的代课老师的工资我能给她什么呢？我又有什么权利和理由去剥夺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呢……？无语，迷茫，好像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我还是情不自禁的说道：

“你不可以留下来吗？”

她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不行，我妈妈要去，她年龄大了，身体还不好，我得照顾妈妈，我不能离开她。”顿时，我心头一阵酸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河岸上。

起风了，偶尔刮起河水的水雾溅在脸上，凉凉的，麻麻的。我不知说什么好，久久的无语，久久的对视，她的眼神中带着哀怨，透着不舍，我的眼神中带着伤感，夹杂着绝望。下雨了，我们俩站在雨中，任凭雨水淋湿了衣服，彼此无语。我把她紧紧地、紧紧地搂在怀里，不舍得松开，也不敢松开，生怕一松手就是永久的诀别。她双手搂着我的脖子，给了我一个长长的吻，泪水伴着雨水不解风情地在她脸上无情的滑落。许久，她推开我，喃喃地说了一句：“翔哥，我走了，保重。”

看着她毅然决然头也不回由于抽噎而抖动双肩离去的背影，我木然的站着，我成了哑巴，更像一只木鸡。没有挽留，没有去追她，更没有去送她，哪怕是送她走出那个雨中也好。只有心里痛楚的不舍和默默的祝福：“保重，愿你一切都好。”

她走了，雨依然在下，石头桥下的流水依旧欢快地流淌，鱼儿依然自由自在地穿游，我呆呆地站在雨中，看着她美丽的是身影渐渐的消失在雨中，伤感的那一年我27岁。

她走了，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也低迷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岁月不停的轮回，消逝的光阴也洗刷了很多美好的记忆，但她依然占据着我的整个身心，我们在一起的一幕幕常常在我的脑海里闪现，而且从不模糊。

她走了，没有电话，没留地址，有的只是我遥远的祝福：愿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