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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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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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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系列 十一 打“尜”

上小学时,我们一些小伙伴常常聚在一起玩“打尜游戏”。我所说的可不是打冰尜。而是在黑土地上进行的一种游戏,尜的制作很简单:先找一根直径约5厘米长约15厘米的结实木棒,把木棒的两头5厘米长的地方像削铅笔一样削尖,中间再留5厘米左右的尜身,然后再找一个直径约5厘米左右,长约50厘米左右均匀结实的木棒做尜棒,这样,一套尜就做好了。打尜的游戏规则就是在空旷的土地上画一个100厘米见方的方块,我们把它叫做“城”。游戏时,先把尜放在城内,用尜棒击打尜削尖的一面,尜就会翻滚着腾空而起,然后用尜棒狠狠的抽打尜身,尜就会甩出很远很远,另一人到尜落地的地方捡起尜往那个100厘米见方的城里拾,拾进了,交换对手,拾不进,则在尜落地的地方继续击打,另一方继续往城里拾尜,如果拾尜一方把尜扔在城的边线上,击打方要增加难度,从胯下击打。

打尜虽说是一个技术难度不大的游戏,但初学者打尜,把尜磕起之后,二次击打尜身时往往会抡空,要想稳准狠的击打尜身,需要一段时间的练习。这个游戏强身健体,深受我们那个时代的小伙伴喜爱(也兴许是当时条件有限,没有别的游戏可玩)。

由于打尜游戏需要的时间很长,所以我们都会选折星期天去玩。星期天一到,我们这些小伙伴不分年龄,不分班级三一伙、俩一串聚在一起,带着各自的尜和尜棒,几个人分成一伙,便分散开找各自的场地(由于打尜游戏有一定的危险性,需要很大的场地)。找好场地后,石头、剪子、布来决定谁先击打尜,然后开始激烈的角逐。从早上一直打到日落西山,午饭不吃也不觉得饿。有时从我的家乡向阳屯一直打到离我们家八里之遥的六户镇,然后再打回到向阳屯,热了把衣服系在腰间,光着膀子,短裤湿了干,干了又湿……回到家时,一个个兴致勃勃,汗水和着泥土的尘埃,一道道的在脸上流淌。进家门后匆匆洗把脸,吃口饭开始写作业(那时开的科目少,作业有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写完)。

那时可能是年纪小或是超喜欢,从不觉得疲惫。

每次拿起尜和尜棒出去玩的时候,耳边总会想起爸妈的叮咛:“注意安全。”所以我每次打尜都非常小心。然而,小心的我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那是一个晚学后,邻居卜二小找我去玩打尜游戏,我们俩匆匆的来到场地。石头剪子布后,我赢了,先击打尜,我把尜稳稳的放在城里,用尜棒轻轻的磕尜尖,尜起来后,我用尜棒狠狠的抽打尜身,随着“哐”一声响,尜远远的飞了出去,尜棒随着惯性甩向身后,紧接着又听见“哐”的一声,我感觉不好,回头一看:傻眼了!邻居家朱结实的弟弟朱小二倒在地上,用手捂着鲜血淋淋的嘴巴嚎啕大哭。他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我一点察觉都没有。当时我想:坏了,惹祸了。但我还是冷静的去找了家里大人们,他们领着朱小二到我们村袁大夫家进行了诊治。朱小二的嘴唇被我打豁了,缝了6针。

回家时,爸爸领着我带着鸡蛋去朱家给人认错。我当时很害怕,心想肯定是要挨朱家一顿奚落,还有可能挨打。可是到住家后和我想的完全两样,爸爸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朱小二的父亲当时就说道:“没什么,一个玩,还都是小孩子,没事的。”还把爸爸的送来的鸡蛋和诊疗费拒之门外了。朱小二家并不富裕,父亲是个毡匠、皮匠,但生意不好,勉强维持家用,朱小二的父亲憨厚老实,为人诚恳,并不是因为他没有责怪我的过错我就说他好,那时乡亲们都是这样朴实勤劳,坦诚相帮,真诚相助。这让我感觉到现今社会里,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不能少一点积怨,多一份理解;少一点猜忌,多一份信任;少一份妒忌,多一份坦诚呢?真的让人很费解。

如今我离家乡三十年左右了,期间回过几次老家,但没有看到孩子们玩打尜游戏。可能是时代发展进步使打尜这个游戏即将失传吧。但我却常常想起儿时和我一起打尜的小伙伴,更想念家乡朴实的乡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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