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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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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伶仃洋连载

第三十五章:战火染珠江

刘晓玲也没有想到,龙志奎竟然会吸食鸦片。本来,她已经做好了与龙志奎成亲的准备,因为林则徐也说了,要替他俩来证婚,可是,却没有想到,在虎门销烟的现场,龙志奎竟然犯了烟瘾,在林则徐要在众人面前,将龙志奎开刀问斩的情况下,不忍看到龙志奎赴死的刘晓玲,便向林则徐求情,林则徐也当着众人的面答应说,如果龙志奎不能在一个月内戒烟,那么,还是要销烟池旁,将龙志奎砍头问斩。

大角山下的龙家村,因为陈昌吉已经被处斩,龙氏家族便在龙老太公和龙志刚的带领下,又从广州城北的四方炮台,回到了村里……

龙志奎也步阿叔的后尘,吸食鸦片的消息,一时在龙氏族人里传开,令龙老太公及龙氏家族的人,都感到非常地震惊,龙老太公原本以为,跟在钦差林则徐身边的龙志奎,一定可以成为龙氏族人的骄傲,却没有想到,龙志奎竟然也像他的阿叔一样,染上了吸毒的恶习。

龙氏祠堂的钟声又敲响了,族人们纷纷放下了手上的活,来到了龙氏祠堂,龙老太公威严地看着每一个族人,龙氏祖先画像下的供桌前,跪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现任龙氏族长——龙志奎。

等到众族人们站好后,龙老太公用右手拄着拐仗,对着众族人说道:族人们,龙志奎作为族长,竟然也跟他的阿叔一样,梁上了吸毒 的恶习,按照族规,先打他二十大板,开除他的族长之职,如果他改不了吸烟的恶习,那我就将他开除出龙氏族籍,来啊,行刑。

龙志刚与龙志海两名族人,押着龙志奎便按倒在了板凳上,两个人拿起大板,将龙志奎的裤子往下一褪,抡起板子冲着龙志奎的屁股,便打了下去。龙志奎的心里真是痛苦万分,当初,阿叔要挨板子时,他死活不让族人打他的阿叔,甚至趴在了阿叔的身上,要替阿叔挨打,却没有想到,当初没有打下的板子,如今真的打在了自己的身上,龙志奎的心里懊悔不已,他恨自己没有骨气,恨自己竟然一时不慎,染上了吸鸦片,可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能够在一个月内戒烟成功吗?

板子打在了龙志奎的身上,龙志奎咬着牙硬挺着,硬生生地挨了这二十板子的打,等到打完了龙志奎后,龙老太公走上前,柔声地说道:阿奎啊,你可别怪老太公打你啊,你这要是不把烟戒掉,老太公还要将你驱逐出咱们龙家村,你阿叔毁在吸烟上,你可不能再让老太公失望了啊。

龙志奎流着泪,哽咽着说道:老太公,你就放心吧,我要是不能戒掉鸦片,我龙志奎就不配做咱们龙氏的子孙。

龙老太公用右手拄着拐仗,说道:好孩子,但愿你能如你所说戒掉鸦片,你可别忘了,若是你戒不掉烟,到时,即使族里不处置你,林则徐大人也会砍你的头的,老太公我也是为你好啊。

龙老太公的话音刚落,龙志奎就感到自己的烟瘾又上来了,他痛苦地抓着头,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地上,他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两只手不停地抓着头,连头上的辫子也被抓的凌乱起来,龙志奎哆嗦着说道: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老太公,你快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

龙老太公知道犯了烟瘾的滋味,一般人根本受不住,他也不去理正在挣扎的龙志奎,而是向着龙志刚说道:志刚,快将龙志奎给我绑起来,千万不可再让他吸毒了。

随着龙老太公一声令下,龙志刚与龙志海两个人冲上来,架起龙志奎的胳膊,便将龙志奎绑在了祠堂的立柱上,龙志奎被绑着,却一个劲地说道:老太公,求你了,你快,快给我口烟抽吧。

龙老太公走到立柱前,抡起右手来,冲着龙志奎便是一巴掌,骂道:你要是再抽鸦片,那就不是绑起来这么简单了,林大人可是会要了你的命啊。

龙老太公还要再打,刘晓玲冲上前来,一把抓住龙老太公的右手,说道:老太公,您别打他了,我求您了,您请再给志奎一点时间,让我帮着他戒烟吧。

说完,刘晓玲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龙老太公的面前,龙老太公的眼里流着泪,冲着众族人说道:散了吧,都散了吧。

族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祠堂,刘晓玲走到立柱前,对着龙志奎说道:志奎啊,你忍一忍,只要你忍过这一段时间,你就没事了,我求你,你不能再抽了啊。

龙志奎流着泪说道:晓玲,我对不起你啊,可是,不抽烟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你快给我一口烟抽吧,我求你了。

刘晓玲用手摸着龙志奎的脸,说道:志奎,你不能再抽了,真的不能再抽了,要是你再抽的话,林大人真的会杀了你啊。

刘晓玲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震的祠堂里的瓦片也掉了下来,龙志奎猛地抬起头,问道:晓玲,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爆炸声?

刘晓玲说道:不知道啊,是不是关天培大人在组织官兵搞演习?

龙志奎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演习怎么会将炮弹往村里炸?是不是有海盗闯进村里来了?你快出去看看吧。

刘晓玲点了点头,便向着祠堂外面走去,此时,有村里人冲着祠堂跑了过来,大喊道:不好了,英国人的军舰打过来了,快跑啊。

刘晓玲听到来人的叫喊,赶紧跑回祠堂,将绑在立柱上的龙志奎绳索解开,大声地说道:志奎,洋人的军舰打过来了,我们快跑吧。

龙志奎知道洋人军舰的厉害,赶紧说道:晓玲,你快将我放下来,再晚了就来不及了啊。

刘晓玲闻听,赶紧解开龙志奎的绳子,龙志奎一下子拉起刘晓玲的手,说道:晓玲,我们快跑,这英国军舰的炮弹很厉害,跑晚了我们会没命的。

说完,龙志奎便与刘晓玲一起,向着祠堂外面跑去……

闯入珠江入海口开炮的,是英国“窝拉疑”号战舰,其舰长史密斯宣布,自即日起,永远封锁广州口岸与珠江口,以报复林则徐虎门销烟及清政府中断中英贸易。

当“窝拉疑”号战舰向着龙家村开炮的时候,水师提督关天培震怒,当即下令十余艘战船出去迎战,同时,大角山炮台及附近炮台,也向着驶进内河的英国战船开炮,闯入珠江入海口的英舰,眼见广东水师戒备森严不能取胜,便立即调头,向着伶仃洋外海逃窜而去。

舰上,义律摘下了帽子,向着珠江口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便让舰长开船,向着万里之外的英国驶去……

义律望着波涛滚滚的伶仃洋,心里万分地感慨,他在心里默默地许愿:我会回来的,林则徐,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带着无敌的大英舰队回来的,等到我再回来时,你包括你们的皇帝,都要受到惩罚,我义律一定要把大英帝国的米字旗,插上这美丽的珠江入海口!

英国战舰载着义律,向着万里之外的英伦三岛驶去,而民族英雄林则徐则因为虎门销烟,受到了道光皇帝的嘉奖,钦封林则徐为两广总督,林则徐也是格外地高兴,便趁着视察海防的机会,来到了大角山下的龙家村,探望在家戒烟的龙志奎。

已经过去半年多了,在这半多年的时间里,龙志奎为了能够戒掉鸦片,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好在龙老太公和刘晓玲始终在鼓励支持着他,他终于在族人们的帮助下,成功地戒掉了鸦片,并且利用在家赋闲的时间,将《四洲志》这本书做了进一步的修订,《四洲志》校对完毕后,他正准备要去两广总督府,向林则徐禀报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林则徐竟然微服私访,来到了他家里。

龙志奎一见到林则徐,心里也是格外地激动,他赶紧走上前,向着林则徐磕头道:龙家村小民龙志奎,叩拜两广总督林大人。

林则徐笑呵呵地走上前,搀扶起龙志奎来说道:志奎啊,几个月不见你,本官可是非常地想念你啊,本来我还担心你戒不掉鸦片,可是,你却成功地戒掉了鸦片,实在是令本官刮目相看啊。

龙志奎也握住林则徐的手,说道:小民多谢大人的提携,说实话,这戒烟实在是太痛苦了,好在刘志玲和龙老太公一直在鼓励我支持我,还有您对我的信任,才使我成功地戒掉了鸦片啊。

林则徐点了点头,说道:好,志奎啊,你能够戒掉鸦片,这是本官高兴的事情,如果你戒不掉鸦片,本官说不定还真会大义灭亲,杀了你啊。

龙志奎说道:大人,如果我戒不掉鸦片,那也是该杀,小人是绝对不会怪大人您的,大人,既然到了家里了,您就别走了,就留在家里多住几天吧,正好也可以看一看我协助您编写的《四洲志》。

林则徐用手捋着胡须,笑着说道:好,很好,志奎啊,这几天本官闲来无事,正好可以在你家小住几天,过一过这悠闲的田园生活啊。

龙志奎说道:大人就别站在院里了,还是赶紧跟我进屋吧。

说着话,龙志奎便将林则徐给请到了屋里,等到两人进了屋,龙志奎便让龙志刚给林大人献上了茶,龙志奎则将编好的《四洲志》拿出来,对着林则徐说道:大人,这是我按照您的意思,遵循您的大纲结合我五年多的海外生活所收集的材料,编写出来的初稿,请大人过目。

林则徐接过书来,刚一打开书,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林则徐”著,林则徐说道:志奎啊,这本书你也是作者,你不可将书的作者写成本官一个人名字啊。

龙志奎说道:大人,若不是您对小人的错爱,这本书若不是您亲自主持编写,也不可能出来。实话跟大人说,咱们朝庭里很多官员,一向是高傲自大,根本看不到国外科技的先进,只有大人您可以正视国外的先进科技,可以这么说,您是中华五千年来,睁眼看世界的第一人啊。

林则徐被龙志奎这么一说,心里也是格外地激动,他笑呵呵地说道:志奎啊,你可不要拍本官的马屁啊,本官可不吃你这一套。

龙志奎端起茶杯来,说道:大人,我这不是拍您的马屁,而是实话实说。这本书,您的花了不小心力和精力,作者写上您的名字是理所当然。来吧,大人,请喝一杯我们家乡的茶吧。

林则徐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说道:好,很好,志奎啊,这本《四洲志》,本官会交给当今万岁爷,我也会将你的功绩向万岁爷禀报的,到时,我一定请万岁给你外放一个官职,这样,你的仕途也就有了保障了。

龙志奎听林则徐这么说,有些激动地说道:多谢大人,既然如此,那小民就多谢大人了。

林则徐笑道:志奎啊,你不用感谢我,实在是你这个年轻人太优秀了,朝庭也需要你这样的栋梁之才啊,其实如果你不跟着本官,而是到关天培大人那里,说不定会升的更快,所以,让你留在本官的身边,实在是委屈你了啊。

龙志奎说道:林大人,能够有幸跟在您的身边,这是小民的福气,其实升不升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能追随在大人的身边,小人也就知足了。

林则徐说道:志奎啊,你跟晓玲的婚事也该办了,我看这么着,正好我这几天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吧。

龙志奎一听林则徐要给他证婚,激动地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啊。

林则徐盯着龙志奎,笑呵呵地说道:错了吧?

龙志奎皱着眉问道:大人的话,小人实在是不明白啊,小人哪里错了?还请大人指出来,小人一定改。

林则徐笑道:又错了吧?

龙志奎被林则徐说的有些懵,便继续问道:大人,你说小人错了,小人确实是不明白啊。

林则徐继续笑呵呵地说道:志奎啊,晓玲乃是我的义女,你娶了晓玲,还叫我大人吗?再一个,你是我身边的人,怎么能自称小民哪?你这不是错了,难道本官能说你说对了吗?

龙志奎听林则徐这么说,哈哈大笑道:是,属下真的错了,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便改口,称大人您为义父了。

林则徐点了点头,说道:志奎啊,你是个好孩子,你能成功地戒烟,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还望你以后不要妄自菲薄,不要再犯错了。

龙志奎说道:多谢义父,小人一定牢记义父的嘱托,绝对不会再犯错了。

……

有了两广总督林则徐的证婚,刘爱龙嫁女,当然千肯万肯。其实,当刘晓玲回到家里后,刘爱龙明白自己错怪龙志奎了,便将当初玛丽娜给他的一千两银票,送还给龙志奎,可是,龙志奎却说什么也不要,刘爱龙感到过意不去,便采办了很多陪送的贵重嫁妆,欢天喜地的送到了龙家。

婚礼当天,林则徐与刘爱龙坐在高堂的位置上,接受着一对新人的跪拜,两广总督林则徐嫁义女,震动了广东的官场,东莞县令与番禺县令以及其他州府的官员,也都来到了龙志奎家里,杜福勇作为龙志奎最好的哥们,也与水师提督关天培大人来到了龙家,参加龙志奎与刘爱玲的婚礼。

婚礼宴席上,众位官员与龙氏族人们频频举杯,当天,龙老太公还当着众人的面,恢复了龙志奎的族长之职,龙志奎可谓是双喜临门,自然也是与众人频频举杯……

就在大家高兴地饮宴之时,就听到村外又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两广总督林则徐一听到炮声,便立即传令随从出去查看,随从很快便回来了,向林则徐奏报道:报林大人,大角山下的珠江里,闯进来四十余艘英国战船,他们这帮洋人真的打过来了。

林则徐一下子站了起来,高声地说道:真是岂有此理,关天培大人,本官命你立即炮轰敌舰,不可让他们再踏进珠江一步。

关天培冲着林则徐一抱拳,说道:大人放心,我这就带人去迎敌,小小的洋人竟然也敢来我天朝闹事,我一定灭了他。

龙志奎听说洋人的战船打过来了,也将大红礼袍一脱,说道:关大人,这出去迎敌,怎么能少了我龙志奎哪,就让我龙志奎跟您一起出去迎敌吧。

关天培还没说话,就听林则徐说道:志奎,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依我看来,你还是等到与晓玲成了亲,再去与关大人并肩作战吧。

杜福勇也劝道:是啊,龙哥,你还是跟嫂子成了亲,再来与我们并肩作战吧,再说了,这前线有我和关大人,难道你还不放心吗?

龙志奎说道:兄弟,有我在,也好助你们一臂之力啊。

关天培点了点头,说道:志奎,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带你一起出战,你放心,等到打退了贼兵,我一定还你一个更加气派的婚礼。

说完,关天培便带着杜福勇与龙志奎走出了院子,众人上了马,便向着大角山下的珠江口跑去。

此时,珠江两岸的虎门炮台与大角山炮台已经开炮了,英舰的攻势特别地猛烈,广东水师为了阻止敌舰向广州进发,也派出了二十余艘战船,在珠江口列阵迎敌。

关天培带领着龙志奎与杜福勇上了战船,带领着广东水师前去御敌,在关天培的指挥下,一枚枚炮弹冒着愤怒的火焰,向着英舰打来,整个珠江口浓烟滚滚,烈焰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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