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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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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伶仃洋连载

第三十六章:南海失忠魂

珠江入海口,广东水师众官兵,在提督关天培 的带领下,向着入侵的英舰发射出复仇的炮弹,可是因为敌舰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敌舰的炮弹射程远威力大,所以刚一接战,广东水师便损失了三艘战船,眼看着水师战船接连受损,关天培急的是团团乱转。

好在,大角山炮台与虎门炮台的大炮,接连击伤了两艘英船,英船总指挥懿律、副总指挥义律一看珠江炮台的威力巨大,便立即命令战船后撤……

关天培一看敌舰逃走,立即下令全军进攻,龙志奎听到关天培命水师战舰进攻,赶紧劝道:关大人不可,敌舰退去,我们不可追击,因为我的战船打不着他们,而他们的战舰却可以打到我们,如果贸然追击,势必损失惨重,还请关大人三思啊。

关天培握着拳,着急地说道:志奎,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去,而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龙志奎叹了口气,说道:大人,您是不了解他们的战船啊,他们的战舰都是蒸汽驱动,速度比我们的船快,他们的炮弹也比我们的炮弹射程远,若是咱们乘胜追击,很有可能会大败而归啊,依我的意思,我们还是先放他们走,等到夜里,我再带着战船去偷袭他们,一定可以将英船给打败的。

杜福勇也劝道:是啊,关大人,龙哥所说在理啊,还请您不要贸然追击,以免上了敌舰的当,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关天培恨恨地说道:真是便宜他们了,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听你们的良言相劝,今日暂且鸣金收兵吧。

随着关天培的一声令下,所有的战船便向着珠江岸边驶去,此时,林则徐与广东众官员,也都在焦急等候着战报,林则徐更是不顾个人的安危,来到大角山炮台旁的天后宫,迎接众勇士的归来。

……

伶仃洋的外海上,四十余艘英国战舰在海上停泊,在此次侵华的旗舰上,海军总司令懿律与副总指挥义律,正在商议再次进犯广州的事宜,此时,玛丽娜与龙小妹两人端着茶杯,来到船舱内,给两位长辈奉上了茶……

已经离开广州大半年了,玛丽娜格外地思念龙志奎,而龙小妹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经不住约克船长的苦苦追求,嫁给了约克船长,本来,此次对中国发动战争,玛丽娜的养父懿律就不同意她来中国,毕竟这不是来旅游,而是来发动战争,可是,却拗不过玛丽娜,只好带着玛丽娜与龙小妹一起,来到了珠江入海口。

懿律喝了一口茶,对着义律说道:我们此次进攻珠江口,本想趁中国人没有防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早就做好了准备,这要是再打的话,可就不好打了啊。

义律点了点头,说道:司令官阁下,依我看来,我们要以我们的优势,攻击中国人的短处。

懿律看了一眼义律,问道:弟弟,你快来说说,中国人有什么短处?这毕竟是在他们的近海,我们贸然进攻,势必会损失惨重啊。

义律指着桌上的沙盘,笑道:司令官阁下,您看,广东作为清朝一口通商之地,肯定是戒备森严,我们便留下几艘战舰,继续封锁珠江口,而另外的大部分战船,则可以沿着中国漫长的海岸线北上,穿越台湾海峡,直接进逼渤海湾,我相信其它的地方,肯定不会像广东这样戒备森严的,等到我们打到渤海湾时,他们腐败无能的朝庭,肯定会跟我们求饶的。

玛丽娜听到义律这么说,便说道:叔父,难道我们非要跟中国人开战吗?玛丽娜求您和父亲了,不要再跟中国人打了。

懿律一脸威严地说道:玛丽娜,战争不是儿戏,不该是你过问的事情,你跟龙小妹快退下去吧。

玛丽娜听到父亲这么说,便不再说话,只能转过身去,与龙小妹一起离开了船舱。

玛丽娜站在战舰的甲板上,心想,必须要把战舰即将北上的消息,告诉龙志奎,可是这是在茫茫的大海上,她又不会游泳,又该怎么办哪?想到这里,玛丽娜忽然想到了热气球,自从龙志奎试验成功热气球后,叔父义律也非常地热爱热气球,尤其是这次回国,还对热气球做了进一步的改进,这次出征中国,义律也将热气球带到了船上。

本来,玛丽娜还想来到中国后,还要跟龙志奎一起乘坐热气球飞天,一起在空中欣赏大角山及珠江口的秀美风光,却没有想到,再次来到中国后,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中国与英国这两个相隔万里之遥的国家,竟然爆发了惨烈的战争,而战争是残酷的,也直接导致了她与龙志奎很难再见面。

想到这里,玛丽便想乘坐热气球去找龙志奎,于是,她赶紧迈步来到龙小妹船舱,找到了龙小妹说道:小妹,你快收拾一下东西,跟我一起坐着热气球回家吧。

龙小妹已经离开家大半年的时间了,自从嫁给约克船长后,她的肚子也渐渐地大了起来,虽说在英国,约克船长对他还不错,可是,她依然牵挂着大角山下的龙家村,牵挂着龙家村里的族人们。

听到玛丽娜说要带着她乘坐热气球回家,龙小妹的心里激动了,她使劲地点了点头,说道:玛丽娜姐姐,我这就收拾东西,只是咱们乘坐热气球回家,你父亲叔父同意了吗?

玛丽娜叹了口气,说道:小妹,这要是经过我父亲同意的话,我们就走不了了,你快收拾一下东西,等到夜里的时候,我就带着你乘坐热气球回家。

……

玛丽娜与龙小妹焦急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等到夜深了的时候,玛丽娜与龙小妹悄悄地将热气球带到了甲板上,玛丽娜刚迈步上了热气球,便伸出手来扶着龙小妹,龙小妹刚来到热气球旁,就被从身后跑过来的义律给一把拉住,义律冷冷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热气球上的玛丽娜,惊慌失措地说道:叔父,我是想带着龙小妹一起,在空中欣赏她家乡的美丽风光啊。

义律厉声地喝道:胡说八道,天这么黑,你们能看到什么?依我看来,你这分明是要去找龙志奎,跟他通风报信,你要记住,你父亲是大英帝国的海军司令,你必须无条件地忠诚于大英帝国。

龙小妹赶紧说道:叔叔,我们真的不是想去通风报信啊,请你相信我们。

义律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龙志奎是你大哥,又是玛丽娜的恋人,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你们这是要给龙志奎通风报信。

玛丽娜不再说话,她手拿着火把,一下子便点燃了底座铁桶里的木柴,热气球冉冉地飞了起来,义律刚要去拉热气球,却被龙小妹给拦住了,龙小妹苦苦地哀求道:叔叔,请你就相信玛丽娜吧,她的父亲是海军司令官,她是绝对不会出卖英国的利益的。

义律眼睁睁地看着热气球飞起来,他抬起头,冲着玛丽娜大声地喊道:玛丽娜,你给我回来,这很危险。

玛丽娜站在热气球上,向着义律说道:叔父,请你告诉我父亲,不要再跟中国人打了,中国人是不会轻易地被打败的。

义律急的是直跺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玛丽娜乘坐热气球,随着风向,向着珠江入海口的大角山飘去……

此时,夜已经深了,龙志奎得了水师提督关天培的令旨,带着十几艘战船,便来偷袭英国的战舰,龙志奎站在船上,心内不停地向妈祖娘娘祈祷着,希望妈祖娘娘能保佑这一众的将士,都能够平安归来。

突然,他看到一个热气球向着他们这边飞来,龙志奎的心里好生地奇怪,这是谁大半夜的乘坐热气球哪?便向着热气球举起了火枪,正在疑惑地时候,突然,就看到热气球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借着热气球上的火光,龙志奎终于看清了,热气球上的人,正是大半年没见的玛丽娜,龙志奎赶紧放下了火枪,冲着玛丽娜大声地喊道:玛丽娜是你吗?

玛丽娜听到下面的船上有熟悉的声音传来,便一手紧紧地握住热气球的扶杆,一边向着龙志奎挥手道:志奎,是你吗?

龙志奎的心里激动了,这是他朝思幕想的恩人啊,他本来以为,玛丽娜回到英国,便再也回不来了,却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再次见到玛丽娜,龙志奎大声地喊道:玛丽娜,你快到岸上去等我,这是战争,你不要在这里,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玛丽娜将铁桶里的木柴扔出了几根,热气球又飞的低了一些,两个分别大半年的恋人,就这样在热气球与船上不停地挥着手。

义律当即下令,战船立即全速向热气球追击,此时,船上的义律也发现了龙志奎,义律与龙小妹站在甲板上,义律高声地说道:志奎贤侄,怎么是你?

龙志奎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与义律与龙小妹,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便冲着义律抱拳说道:伯父,侄儿有几句话想问您,你们为什么要派战舰入侵我们的国家?

义律义正言词地说道:志奎,你们的皇帝关闭了中英贸易,收缴了我们的鸦片,侵犯了我们大英帝国的利益,这是我们无法容忍的,你们必须要受到惩罚,而你龙志奎是我欣赏的人,你们族长的断手就在船上,我知道你们龙家人有报恩的传统,你就听伯父一言,快快投降吧,只要你投降我们英国,那我们就可以安排你为香港高层官员。

龙志奎冷冷地说道:伯父,请恕我不能听你的话,因为我是中国人,我是绝对不会投降你们这些强盗的。

此时,热气球上的玛丽娜,着急地说道:龙哥,我父亲和我叔父要沿海北上,你快将这个消息告诉林则徐大人……

玛丽娜的话还没有说完,义律便举起洋枪,瞄准空中的玛丽娜,便扣动了扳机,枪声一响,玛丽娜中枪跌出了热气球,直直地向着海面上跌去,龙志奎大声地叫道:玛丽娜!

玛丽娜掉进了海水里,龙志奎立即跳入海里,向着玛丽娜游去,义律冲着一旁的水手说道:快快下水,救出玛丽娜来。

龙小妹看到大哥龙志奎跳进了水里,大声地喊道:大哥,大哥……

义律冲着甲板上的水手说道:来啊,将龙小妹给我拉进船舱,不许她再出来。

约克船长也知道情况紧急,他冲到龙小妹的身边,用手拉住龙小妹的胳膊,说道:小妹,这里是战争,很危险的,你快进船舱里吧。

说完,约克船长便不顾龙小妹的哀求,强行将龙小妹拖进了船舱。

义律在心里一遍遍地默默念着:请上帝原谅我不顾亲情吧,为了我们大英帝国的利益,别说是我侄女,就是我自己也是甘愿为了大英帝国献身!

两名英国水手跳入海中,出向着玛丽娜游了过去,龙志奎终于游到了玛丽娜身边,他从背后伸出胳膊,一把便抱住了玛丽娜,抢在两名水手之前,将玛丽娜给救回到水师战船上。

此时,英国战舰上的士兵们举起了火枪,瞄准龙志奎等水师官兵,龙志奎与杜福勇的人,也举起了火枪,瞄准了英国舰船上的士兵,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水师战船上,龙志奎紧紧地抱住玛丽娜,用手捂住玛丽娜流血的胸口,流着泪说道:玛丽娜,玛丽娜,你快醒醒啊……

玛丽娜痛苦地抬起手来,摸着龙志奎的脸,说道:志奎,我……我……我……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龙志奎着急地说道:玛丽娜,你别说话,你挺住,你挺住啊……

玛丽娜使尽最后的力气,从嘴里挤出了三个字:我……爱……你!

说完,玛丽娜便永远地闭上了双眼,龙志奎仰天长啸道:来啊,给我死死地打……

随着龙志奎一声令下,双方战船上的士兵开枪了,水师战船在杜福勇的带领下,全速向着英船逼近,两方的战船一挨近,龙志奎猛地跃起,在空中一个翻滚,便跳到了英国的战舰上,龙志奎举着刀,接连劈死了两名英国水手,势不可挡地向着义律冲了过来。

义律大惊失色,赶紧往船舱里跑,此时,约克船长手拿着长剑,挡在了义律的面前,约克船长说道:志奎,你不可伤害义律大人,他是你的伯父啊。

龙志奎举着刀怒吼道:伯父?真是笑话,我怎么能认你们这帮侵略者为伯父?我告诉你们,只要有我龙志奎在,便绝不允许你们侵略我的祖国。

约克船长耸了耸肩,说道:志奎,你知道吗?假如义律大人命令人开枪,你早就被打死了,可是,义律大人不想伤害你,因为你是他在中国的亲人,听话,放下刀投降吧,你不可能是我们大英帝国的对手的。

义律看到约克船长挡在身前,便停住了脚步,他向着龙志奎说道:志奎,我的贤侄,伯父真的很欣赏你,你放下刀吧,我保证不伤害你,再说你不能伤害我,因为你还没有报答我对你们龙家的救命之恩哪。

龙志奎怒吼道:住口,你们是一帮侵略者,我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跟你们有交情哪?

说完,龙志奎便不再说话,他举起刀,向着约克船长便砍了过来,约克船长手拿着长剑挡住了龙志奎,龙志奎一个回撤,又猛地一用力,将约克船长的长剑给磕飞,一下子将刀架在了约克船长的脖子上,说道:你拿命来吧。

约克船长举着手,不停地哀求道:大哥,你不能伤害我,你知道吗?你妹妹是我的爱人,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你总不能看着你妹妹守寡吧?

龙志奎怒吼道:住口,我妹妹是不会嫁给你们这些洋人的。

就在龙志奎要动手的时候,龙小妹从船舱里跑了出来,向着龙志奎大声地喊道:大哥,他是我的丈夫,你真的不能伤害他啊。

一个晴天霹雳,炸响在龙志奎的脑海,龙志奎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洋人,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妹夫,他的手颤抖着,心里在做着苦苦的挣扎……

约克船长举着手,说道:大哥,别杀我,求你了,你如果杀了我,小妹会守寡的。

龙志奎怒吼道:你住嘴。

义律向着龙志奎举起了手中的洋枪,说道:志奎,听话,你和我的战争,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你回去吧,你要是不听话,可就别怪伯父不念旧情了,你要是敢伤害约克船长,那我可要开枪了。

义律的枪对准了龙志奎,龙志奎看到双方的士兵也在对峙着,便说道:好,今日我便退出去,等到改日,我们再来较量,但是今天,我要带走约克船长当人质,并要带走我妹妹。

义律点了点头,说道:志奎,念在我们俩人过往的交情上,你放心,我不会向你开炮,你带着你的人走吧,若是晚了,可就不要怪我反悔了,你也知道,你们的船与炮,根本不是我们大英帝国的对手。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龙志奎便用刀架着约克船长,带着龙小妹下了英国的战船。

……

龙志奎的这次偷袭尽管没有成功,却带走了约克船长和龙小妹,直到众人安全地到了珠江岸边,龙志奎才将约克船长给放回去。

中英之间的战争开始了,因为广东水师戒备森严,英舰一时倒也没有再进犯,趁着防守珠江口的时机,龙志奎在请示了龙老太公以后,带着众族人们,隆重地将玛丽娜安葬进了老坟莹,又将阿叔的棺椁重新安葬在龙家老坟茔。

因为大角山一带已经成了前线战区,为了防止英舰继续来袭,龙志奎便让龙志刚带领着众族人,去广州城北去的四方炮台避难,而他与杜福勇则留下来,协助水师提督关天培守海防。

……

英舰见广东防备森严,便在懿律和义律兄弟二人的带领下,一路北上,一直打到了渤海湾的塘沽,致使朝野震动,道光皇帝万万没有想到,英国人竟然会北上,造成京师震动,害怕洋人的道光皇帝,免去林则徐两广总督之职,发配新疆,并任命琦善为两广总督,主持与英人议和。

英国战舰在懿律总司令和副总指挥义律的带领下,兵锋再次直指珠江口,此时,关天培亲自坐镇指挥,可是,英国人的战舰攻势,实在是太猛了,英国士兵在虎门登陆,向着虎门炮台便冲了过来,杜福勇拿着火枪,冲着英军不停地射击,突然,一枚流弹射了过来,将杜福勇给打倒在地上,龙志奎猛地扑上前去,抱住了自己的好兄弟,杜福勇在龙志奎的怀抱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龙志奎拿起杜福勇掉在身旁的火枪,接连命中两名英军士兵,关天培眼见英军攻势太猛,便跑到龙志奎的面前,从怀里掏出水师提督大印,往龙志奎面前一递,说道:志奎,英军的攻势太猛了,这枚水师提督大印,千万不可落入英人之手,你快带着大印逃走吧。

龙志奎根本不接水师提督大印,他哭着拽住关天培的衣襟,说道:大人,要走一起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这里送死啊。

关天培用手一指龙志奎,说道:难道你不服从我的军令吗?你想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都死在这里吗?志奎,我求你了,你快带着大印走吧,如若不然,我现在就自杀在你的面前。

此时,英军士兵已经冲了上来,关天培抡起大刀,向着英国士兵便扑了过去,与敌人战在一起,龙志奎流着泪抱起水师提督大印,向着远方拼命地跑去,再回头的时候,只见年逾六旬的老将关天培倒在了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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