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天鹅绒铺天盖地，惊起一只只雀鸟

《》冬 至

白狮子搬走了最长的栅栏。或者是风铃的哭声，螺旋状的一直沿至屋顶

那人在上面坐得太久了，拧紧的影子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而雪不动声色。雪只是等归来的路

但我已可预见那访客：思念的天鹅绒铺天盖地，惊起一只只雀鸟

《》祈祷的雪落在梧桐叶上

最好是雪直接

以叶子的形状长在树枝上

以免除我们漫长的等待心。在冬天

大多数雪已有顺从之意

少数雪冥顽不灵，继续落向史书，头顶，

白骨

鉴于此，我们选择置之不理

或者。把它们集体叫做“反骨”或“逆贼”

 《》那片夜晚通过我们沉睡并醒来

昨晚，乌桕树把叶子变成船

投映在玻璃窗上，像船行大海

黑暗中。一头鲸鱼浮出水面

弄出的水花

在水管深处越来越响

——当我们从沉睡中醒来

大海正扔下它的涛声，极速撤退

而在厨房

晚餐时漏下的一片青菜叶

静静地浮在水槽里

《》沉默的若干方式

阳光下肋骨，胸腔有很深的阴影

裂变暗处发生。

一个附加的情绪也有重量

泅染会令它更重一点。暮色化开，里面的山，石桥，树影

会显出形状，随时间和温度越来越清楚

或越来越模糊。放下沉默

手心会烫出一个黑洞，但自身的重量不会改变

穿过去，可能会获得

另一个出口，或一群鸟吗？

《》在游丝上保持自身坠落时的平衡

伸手接雪花常有续缘的错觉

明知这一片绝不是那一片

还是要尝试。

雪花飘摇着从枝头坠落

是生活，也是悬而未决的问题

寻找路径，就是找到那平衡

然后朝落点笔直走过去

可风的存在破坏那笔直

于是人们又把风装进风箱或钟

风在暗处

响尾蛇一样发声。听的人怀着惊惧

但不会承认。没听的人关上耳朵

蹲在晾晒雨衣的钢丝绳上

像只黑鸟——

这构成冬天墓园常有的景象

《》为松尾下的涟漪祈祷

一只花斑雀鸣叫着从树枝上弹开

琴筝蹬掉积雪

瞬间吸附了林中寂静

一朵花开了

密闭空间

引发思想的潮汐

而开阔的林地更适宜花斑雀

解放这潮汐。我们能预测

声音的去处

却不能给这去处划定边界

蝴蝶震翅，雪压松尾——

经过它们的时候

我因不能和你分享

而内心充盈

《》与三根栅栏相遇

其中一根是

黄昏时的一匹红马

栓在杨树桩上。秋天的黄昏

落日停在黄河上空——

千里外，我想象的虚词里

这短暂的想象

让我脱离厨房的窗口，像个逍遥的牧马人

我那被落日染成红色的

毛鬃，黄河一样流淌

我手上的芹菜

马尾一样，垂向深沉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