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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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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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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水西水长相思

                                                                     

清末年间,一段壮族瑶族美丽传奇的爱情故事,在下帅的东水西水一带广为流传,人们津津乐道,传颂至今。 

话说那年正月十五元宵夜,下帅东水田心寨里,清晰地传来笛子声,那笛声悠扬清脆,活泼而轻盈。细听,是从西水那边传出的。

从那天起,这笛声便夜夜从西水越过“东西桥”飘到东水那边,飘入麦妮姑娘的闺房里。笛音声声入耳,撩拨人心,麦妮姑娘常常听得脸红心热。日间下田劳作时,麦妮姑娘耳边也回响起晚间那美妙的笛子声。想着想着,麦妮姑娘的心便“砰、砰、砰”直跳,身上有一股按捺不住的狂热。

一天,麦妮姑娘趁赶圩集的时候背着爹爹悄悄地买了五色丝线,夜间挑灯开始细绣。她要绣一个荷包,荷包上除了绣一对鸳鸯外,还准备别出心裁地在里面精心绣一颗红心,她这是要把心交给范浪寨的赵春芽呢。麦妮姑娘正绣得入迷时,窗外传来春芽的歌声:

阿妹头发黑油油,

阿妹眼睛水灵灵,

阿妹牙齿白雪雪,

阿妹脸蛋红彤彤,

浓袋(我们)见面妹怕羞,

 

(我)就喜欢妹娇笑。

对阿妹情意真,

对阿妹一条心,

对阿妹捱(爱)得深,

和阿妹永不分,

浓袋相捱在世上,

欢欢喜喜过一生。

麦妮姑娘放下针线,来到窗前,欢快地笑着对唱:

阿哥吹笛顶呱呱

阿哥唱曲更中听,

阿哥说话妹欢心,

阿哥表白合妹意

(我)捱(爱)阿哥好人才。

捱阿哥情意真,

 

和阿哥有缘分,

和阿哥互相爱,

和阿哥情比金,

和阿哥定终生,

侬袋相捱在下帅,

日子过得甜入心。

唱罢,麦妮姑娘双目远视,沉醉在甜蜜之中。爹爹来到她的闺房,她毫不察觉。

妮儿,你绣什么呢?老爹眯着双眼走近她。

爹爹,您进来也不敲门,吓我一跳呢。麦妮姑娘慌忙把荷包藏好,羞红着脸站了起来。

老爹眯眯笑地说:我妮儿长大了,绣荷包呢。

爹爹您偷看人家,以后不许偷看,要不我不理您了。以后不许偷看,要不我不理您了。以后不许偷看,要不我不理您了。妮儿娇声地摇着爹爹的手重复着说。

老爹笑笑:好、好、好!爹爹不看,爹爹不看。我妮儿是看上寨里哪个小伙子了?能告诉爹爹么?

哪有的事,哪有的事嘛,妮儿是学着绣呢。

学着绣?学着绣那么用心?绣给冲口寨的高强生吧?这小伙子好哩,还勤着呢。身体壮如牛,有使不完的劲。那天要不是他帮忙,爹爹怕就要和一推车的大杉滚下山崖了。幸好他腿脚灵活,箭一般冲过来顶住了车轮子,要不,你见不着爹爹了。

爹爹,您没事吧!您以后少干点,少拉点大杉,千万别再出岔了,您要有事,我该怎么办呢?麦妮焦急地说。

妮儿,你小小年纪娘亲就不在了,爹爹那么多年来就盼着你定头好亲,定下亲来好好嫁了,爹爹才放心,要不我怎么去见你娘呢?

爹爹,看您说的,您现在不是好好的,我要和爹爹一直在一起。

妮儿,你还小,不懂,爹爹总归要百年归老的,不能一直陪着你。你现在长大了,也该是时候找人家了。

爹爹,您别瞎说,我就要和爹爹您在一起。麦妮说完把头靠在爹爹的肩膀上,红着脸想心事。很长一会儿,就这样静静的,只有悠长的、绵延的笛子声飘荡着。麦妮入神地听着,手轻轻地摆弄着自己包头帕上的几根吊坠。

想什么呢?老爹扭一下头转向麦妮问。

没想什么,就想靠靠爹爹的肩膀。

我妮儿长大了,爹爹知道妮儿有心事哩。这样,你快快准备些“定亲鞋”,年底前备好了,我自有主张。你先做两双,鞋底纳北斗星的。

爹爹,为啥呢?

傻妮,这是要送你未来的太公太婆,祝老人像北斗星那样健康长寿

哎呀呀,爹爹怎么说这个了。麦妮姑娘用手捂着红红的脸。

傻妮,你接着要做两双鞋底纳老松树的,送你未来的公公婆婆,祝他们像青松那样强壮有劲。

哎呀呀,爹爹还说这个。麦妮姑娘又用手捂着红红的脸。

傻妮,你别害羞,你还要做几双鞋底纳上剥皮玉米包的,送你未来的哥嫂和姐姐祝他们在劳动中发家致富

哎呀呀,爹爹怎么还说这个。麦妮姑娘还是用手捂着红红的脸。

傻妮,你别哎呀呀,你还要做几双鞋底纳竹笋的,送你未来的小叔子,祝小叔子像竹笋一样长大成才

哎呀呀,爹爹您别说了。麦妮姑娘用手捂着红红的脸不肯放开。

傻妮,这总要说完的。你还要做几双鞋面绣红花的,送你未来的小姑姑,赞美小姑姑们像花一样美丽

哎呀呀,爹爹您快别说了。麦妮姑娘仍然用手捂着红红的脸。

好、好、好!我不说了,妮儿自个想,自己情郎的鞋,绣什么呢?

哎呀呀,爹爹您就告诉我好了。麦妮脱口而出后,用双手把脸捂得严严实实。

哈哈哈,还说不是想情郎了。爹爹就不说了,你自个想吧!都做好了给我吱一声,我找媒人定亲去。

爹爹您定哪门子亲?我不要。麦妮带着疑惑。

冲口寨的高强生呗,多少好姑娘爱这小伙子呢。这不,昨天你去赶集他还来家里帮着劈了一院子的柴火呢。早些日子还在我们院子外瞄了好几回你了,你不出门来,他也就走了。哎,这小伙子憨厚,一味子猛干,老虎都能打死。只可惜嘴笨了点,不会唱山歌,少了年轻人的情趣。

爹爹,您说啥呢?我不我不,我不嫁。

这么好的小伙子你不嫁,留在家做老姑娘么?赶紧嫁了,爹爹我就不用守着你了,说不定哪天,我奔你娘亲去了。

我不要,我不要,就不要,就不要。

老爹睁大眼睛盯着女儿看,他看到女儿眼睛里的坚定。他疑惑了一会,说,妮儿,你不嫁强生,是有心上人了?

哪有呢,爹爹,我就不要,您以后不要让强生哥进我们家门,千万别。

妮儿,他对你很好呢。不说别的,就前几天他在马家山打猎刮伤了手,你不是也帮他包扎了么?你没见他那眼神直钩钩的盯着你看?唏、唏、唏,你魂未被钩去?我都看出来了。老爹笑着对麦妮说。

爹爹,那时我们刚巧经过看到,我能不帮他?

窗外传来笛子声,吹得丝丝游游的,突然就停了下来。只听:

鱼逢春水桃花开,

后天趁圩约阿妹,

鱼逢春水哥逢妹,

阿哥阿妹来相会。

麦妮三两步走到窗前,向西水范浪寨方向看去。她心里茫然一片,眉头一下子紧锁起来。老爹看在眼里,听在心头,他的心里一下子抽紧,焦虑地站起来,严肃地问:妮儿,你是看上范浪寨的赵春芽吧?

麦妮低头不搭理老爹,脚尖在地上不停地划圈。她不知怎么开口对爹爹说。

说起来还是在正月十五元宵时,在圩场上,范浪寨的瑶族小伙子赵春芽坐在高高的栅栏架上吹笛子,那笛声悠扬,高山流水清脆悦耳。把正在看狮头花灯的麦妮姑娘吸引了。她挤开人群往前凑,想看看那吹笛子的人是啥模样。因为围观人太多,麦妮姑娘急着往前凑,一不小心,把一旁老太婆摆酸水豆腐的架子摊碰倒在地上。一板的豆腐打散了,白花花的一地,粘了那老太婆一身,老太婆呼天喊地地大声嚷嚷,麦妮姑娘吓得左右为难,正束手无策要哭时,吹笛子的赵春芽从高高的栅栏上跳下冲过来,在身上掏出一把散碎银子塞给老太婆,拉起麦妮姑娘,冲出人群就往东水方向跑。

他俩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东水西水交汇的一片小林子里,才气喘喘地停了下来。赵春芽看着麦妮,麦妮看着赵春芽,她脸热了,赶紧要把手抽回,赵春芽抓住不放:您是田心寨的麦妮姑娘吧?

正是本姑娘,刚才幸好有公子相助,免去了麻烦,小女子在此谢过。麦妮姑娘挣脱赵春芽的手,双手相拱向赵春芽深深地作了个揖。

都说麦妮姑娘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似仙女下凡,幸会幸会。我笛声能得麦妮姑娘青眼相看,真乃三生有幸。麦妮姑娘要是给我机会,我愿意在这片小林子里,独独为麦妮姑娘吹一曲献献丑。春牙指了指几株缠绕相生的相思树。

姑娘早已人面桃花,默默首肯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上坐了下来。

赵春芽拿出别在腰间的笛子吹了起来。笛声一会由近及远,一会又由远及近,忽近忽远,欢快流畅。悠长的笛声在相思树下久久飘荡、飘荡,飘入麦妮姑娘的心房里,就像山棯花在她心里绽放。

……

太阳西下,万丈光芒透过密密的树林洒在他们身上,一丝丝,一缕缕,如千般柔情照耀着这对壮族瑶族的年轻人。他们手牵着手,在小树林里转了好些圈。

天快黑了,他俩依依不舍。赵春芽伸手折了一片相思树小叶,轻轻地插在麦妮姑娘的包头帕上,抚着她的脸细细端详。麦妮姑娘羞答答的,轻轻地把头靠在赵春芽的胸前。并从怀里掏出花手帕,塞到赵春芽的口袋里飞快地跑出了小树林,奔向田心寨。

这以后,每晚,赵春芽都快乐地吹起笛子,唱起山歌,笛声歌声穿越丛林和山岗,飘过小河,安抚麦妮姑娘无尽的相思。

每到圩日,赵春芽早早地从西水赶到东水,麦妮姑娘也早早地在“东西桥”的东水边等着赵春芽,然后在河边的小树林里相会。这小树林不大,两人相约,要把林子扩大。于是,每回相会,都带上锄头铁铲,在这片树林周边挖坑种树,他们从大山上找来许多树苗种下,种得最多的是相思树。麦妮姑娘说,相思树好看,看到相思树,就如同解了相思苦。

他俩一起劳动,一起休闲,一起憧憬未来。赵春芽觉得小树林单调,用铁锹从周边移来许多许多大块大块的石头,散放在小树林的各处,以方便他们坐下相互依靠。

过了春天到夏天,他们和秋天有个约会,准备到了秋天丰收后,赵春芽就来提亲。

……

你若是相中赵春芽,赶紧给我断了,老爹大声说。

老爹的声音,一下子把麦妮姑娘从甜蜜的回忆中拉醒过来。爹爹,我不嫁高强生。麦妮姑娘再次反抗。

妮儿,不是爹爹迫你,赵春芽再好,可他终究是瑶族小伙子。妮儿,我们壮族不嫁外族人。本族的好小伙子多了去。你若不嫁高强生也行,爹爹找媒人再给你说去。

我不,我不。

好好,我不找媒人,下次歌会你自己相合适的,中不?老爹迁就地说。

我就不相,我就不相。

那妮儿你是下决心嫁赵春芽了?你也不想想,就算我同意了,寨老们同意么?你嫁了便一了百了,爹爹我就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一辈子,我这张老脸无颜见人啊!

爹爹,爹爹,麦妮姑娘哭了,她看着老爹,不知如何往下说。

……

自老爹知道女儿的心事后,便再也不让麦妮姑娘独自出门了。麦妮姑娘每天跟着爹去田间、山上劳作,连赶圩集,老爹也左右不离跟着。

老爹处处看着女儿,赵春芽半步靠不近。

这段日子,赵春芽和麦妮茶饭不思,度日如年。晚上西边传来的笛音声声委婉,曲曲悲伤。常常是笛声才刚止,又听到赵春芽的歌声传来:

思妹一日又一日,

思妹一日似一年,

真烦闷,

不见阿妹(我)天天难,

铁打心肠都想断,

铜铸眼睛都望穿。

听得麦妮姑娘心痛滴血。她对歌唱:

世间只有浓袋(我们)好,

只要阿哥是真心,

不怕爹爹他反对,

妹下决心跟定蒙(你)。

很快,又从那边传来赵春芽的歌声:

隔河对望倍思妹,

委屈阿妹娇贵身

妹若身热或头痛,

定要告诉哥哥(我)。

麦妮姑娘两眼已泪汪汪,她对歌唱:

河里鸳鸯成双对,

树上小鸟比翼飞,

阿哥心中可有主,

哥无主意妹伤心,

妹等阿哥来迎娶,

莫要阿妹心灰冷。

这边刚停,那边又传来赵春芽的歌声:

     阿妹放心等消息,

哥用真情感天地,

石头也会被软化,

爹爹反对不长久。

刚唱罢,就听麦妮姑娘对唱:

阿哥说话妹记住,

妹等阿哥百年长,

金山银山妹不贪,

世上阿妹就爱哥。

不久,晚上西边不再传来笛声歌声了。麦妮姑娘知道,赵春芽一定也被家人看管住了。她夜夜为赵春芽纳鞋,她要在鞋底正中用红线绣一颗心,以表示自己对爱情至死不

那天麦妮姑娘赶集,爹爹跟在后面,高强生也赶来,随在老爹身边照应。老爹乐呵呵的,但麦妮姑娘一直苦闷不乐。一阵微风吹来,小树林那边飘来春芽轻轻的歌声:

一思妹,路难通,想娘(姑娘)言语在心中,初一十一二十一,未能共妹耍一日。

二思妹,哥难移,时时思妹夜难眠,初二十二二十二,哥盼妹妹来相会。

三思妹,泪双双,时时思妹妹难来,初三十三二十三,哥思妹妹思出病。

四思妹,泪微微,时时思妹妹可知,初四十四二十四,唱只南歌给妹听。

五思妹,望妹来,唱只南歌心就开,初五十五二十五,妹是阿哥心上人。

六思妹,坐唔成,吹响笛子诉衷情,初六十六二十六,妹妹哥哥互相思。

七思妹,泪潺潺,时时思妹哥心烦,初七十七二十七,相思条路实为难。

八思妹,泪纷飞,时时思妹妹不知,初八十八二十八,大路逢花妹莫插。

九思妹,望妹来,犹如山伯共英台,初九十九二十九,侬俩(我俩)人情望长久。

十思妹,泪淋台,免得有缘报妹来,初十二十三十日,侬俩(我俩)人情侬俩知。

……

麦妮姑娘听得心花怒放,但不动声色。

到了圩集不久,麦妮姑娘灵机一动,说,爹爹,我想吃莲子,让强生哥陪我一起去摘莲蓬。老爹高兴地应允了。高强生听了心里乐开了花,更是满口答应。

离开老爹,麦妮姑娘一路小跑,高强生就在她后面追。前面就是小树林了,小树林旁边,本就是一口大荷塘,此时恰逢莲子开始成熟了。不知缘由的高强生一边跑一边得意地想,等会是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小树林里,赵春芽正埋头种树,他把思念寄托在种树上。因为麦妮姑娘说过:看到相思树,就如同解了相思苦。在这些日子里,他种了好大的一片小树,小树正陆续长起来,大树小树都茂密旺盛。

春芽哥。

赵春芽以为在梦里,他抬头一看,真真切切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麦妮姑娘。他把锄头一扔,飞快迎了上去,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麦妮姑娘:妮妮,妮妮,您真来了?您真来了?

好一会,赵春芽才松开麦妮姑娘,轻轻地捧着她的脸端详。麦妮姑娘抬起头,看着赵春芽满是血泡的双手,捧到跟前心疼地轻轻吹气,赵春芽一脸幸福。

高强生追上来,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他在一边愣住了。他紧握拳头,准备重拳击打这个异族对手。

这时,一阵强风吹过,树叶飘飘洒洒落下,相思叶青绿,山枫叶红黄,大桉叶灰白,五颜六色飘落在那对青年人身上,像一幅惊艳图案,把高强生看呆了。郎才女貌,天成佳偶哦!他放松紧握的拳头,慢慢退出小树林。

高强生退到小树林旁的荷塘边坐下,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眼前,满塘圣洁的荷花开得正艳,一些早熟的莲蓬也散发出沁人的清香。高强生想,赵春芽与麦妮俩誓死相随,这爱情多么坚贞,我高强生虽心生爱意,但麦妮姑娘已心有所属,自己又怎忍心紧紧相逼。我何不做个“花中君子”,成人之美?他俩既两情相悦,何分本族外族?两族合心,岂不更妙。

高强生这样想时,就慢慢释怀了。他轻松地跳下荷塘,寻找莲子饱满的莲蓬,折下硕大的荷叶把莲蓬包起来。同时还采了两株娇艳的荷花。

高强生捧着莲蓬,举着荷花,来到小树林里,轻轻地把它们放在小树林的一块大石头上。高强生要把这些送给这对情人,让他们的爱情像荷花那样坚贞、纯洁像莲蓬那样结满丰硕的成果。

……

从此,每到圩日,在高强生的掩护下,赵春芽与麦妮姑娘就会到小树林相会,小树林的相思树越种越多,越长越茂盛了。小树林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守护着他们的爱情,他们的情更比金坚了

年又一年,花开花落。随着社会发展,下帅壮、瑶、汉三族人民隔阂不断消除,他们摒除前嫌,和睦相处。一缕清风吹来,赵春芽与麦妮姑娘的爱情终于等来了春天。

那年初秋,范浪寨与田心寨在忙着筹办一场壮瑶联姻的婚礼。赵春芽的父母喜上眉悄忙前忙后准备迎娶媳妇。麦妮的爹爹也笑逐颜开忙着为女儿备着嫁妆。姑娘们忙着做刺绣,老人们忙着剪纸擦窗,把吉祥双喜挂在门楣上,大家祝福赵春芽与麦妮姑娘这对新人上山同路,下水同船,齐心协力,共建家园。而此时,冲口寨的高强生也终于获得了一位汉族美丽姑娘的爱慕。

……

赵春芽与麦妮姑娘用心栽种的小树林,直至今天,依然是下帅各族有情人谈情说爱的好地方。相思树下,双双对对的情人,手牵,缠缠绵绵漫步脸上荡漾着甜蜜的笑容。不远处的荷塘,满塘香荷婀娜多姿,荷花怒放,树林荷塘相映成趣,胜似图画。

为纪念赵春芽与麦妮姑娘坚贞不屈的爱情,这片以相思树树种为主的小树林,就一直被当地人称作相思林。因为相思林的天然地理环境以及相思林凄美的爱情故事,相思林又被下帅人视为风水林。而那些古老的大树,在下帅人心目中也成了风水树,寄托着下帅各族人民对团结、对和谐、对生活、对爱情的无限情感。

故事里的相思林,就是在下帅东西行政村东西大桥东部的田心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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