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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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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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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姚瑶

 

秋霜起时,广西黄姚古镇向我们招手。

进入黄姚古镇时夜色已浓。大家一致决定入住民间古屋客栈,享受归家的幸福感。

客栈古典雅致整洁,取名“聚雅轩”。越过方方正正的光井后,便是窄窄的走道,长长的筒屋。昏暗的灯光照在油漆剥落的木梯、木门、木窗、木床、木桌、木椅,朦胧中带点神秘。客房里不时相互间传来“嘭、嘭、嘭”的脚步声,一点都不觉陌生,依稀间,幻觉亲人就在身边, 特别有亲切感。

就这样一个怀旧的环境,给人一种怀旧的心情。

趁着夜色,我们踏上古镇长巷光滑的青石板路,欣赏藤蔓长出的一道绿墙,细究长石条筑起的门坎,放慢脚步走过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当我们正陶醉古镇建筑时,一个当地人不见生地向我们绘声绘色说起古镇的前生今世,说到激动时,情绪起伏,饱含情、义、怨、恨,我们也从中略知古镇的历史。

夜的情景总是很值得细品的,无论你属于哪个年龄阶段。此时此刻,一种久违的记忆逐一飘过我的脑海。这里的青砖、灰瓦、骑楼、小巷、窄街、石板……让我想起外婆家老房子的轮廓,一样的灯光,桔黄桔黄的,亲切而温暖。一眨眼,我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外婆的家乡。

我对外婆家夜的记忆尤深,那是因为外婆总是在晚饭后,为了几分钱的加工费,两脚不停地踩踏缝纫机为他人做衣裳。老式的缝纫机喘着老气,“哒哒哒,哒哒哒”地响至深夜。而我们在外婆的踩踏声中玩得更起劲。捉迷藏、踢铁皮罐、玩扑克不亦乐乎。每逢过年前,外婆把缝纫机踩得越加欢快,常常深夜了还不停,要持续到凌晨。也就是那个时候,小姨带着我们姐妹几人,互剪头发,但只限于修修刘海这些小动作,然后就是扎小辫子,剪丝带。那时的丝带,就是每人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一条不同颜色的丝巾,剪成小长条成为丝带,用来扎头发妆饰。往往姐妹间互送,你送我一对红丝带,我送你一对黄丝带……红红绿绿黄黄蓝蓝。年初一时,这些彩色丝带就成了姑娘们头上五彩的蝴蝶结,赤橙黄绿青蓝紫,像一群彩蝶在飞舞。

今天,似曾相识的街道,似曾相识的房子,似曾相识的烟窗,似曾相识的小平台,还有那种不用锁的拴门以及小狗小猫的门洞,都能钩起我童年的回忆。但物是人非,虽有一样的韵味,却找不到少年时的狂欢。小时候那种极度欢乐无忧无虑的心态,随着时间的更迭,时代的变迁远离了我们。然而,我们拥有回味欢乐的甘甜。

宁静深幽的黄姚古巷掩藏着灯红酒绿,它属于那种柔顺的,不张扬的,这反而更是诱惑人心。

这里的酒坊密集而有特色,品种也繁多。同游靓女小梅,就一扫平日矜持的仪态,放怀畅饮。红酒、青果酒、葡萄酒、山棯酒、山楂酒、糯米酒、当归酒、巴戟酒……她逐一品味,举手投足还挺像个行家,倒酒、望色、闻香、品鉴……一轮下来,脸上泛着红霞,眼中露出神光,就像她平日在锦绣文字里长袖善舞般神采飞扬,饮出风情万种,饮出千娇百媚。直到这些佳酿把她醺得两腮酡红仍举杯邀喝,不时还醉眼朦胧地举起摄影机拍下夜色美景,虽醉意蒙蒙,仍不忘购上几瓶带回家和亲朋好友一同享用。

夜半时分,悠悠的琴声不时从酒吧传出,挺撩人的,会触动人深处柔情的一面。我们当中有人兴兴致勃勃走出客栈,觅歌而去,寻找他的温柔之乡;有人则身在异乡手机连线与爱人分享愉悦的心情;有人则在这悠扬的琴声中很快进入梦乡…… 

我原以为我们所有的人都会以各种方式享受这里的一切,谁料第二天早上,同游一帅哥竟道出昨晚一宿未睡好,担心老房子的木床上有害虫,身上痒痒的,心里怪怪的。大家都取笑他是否心术不正所至……想必他是从小娇生惯养或今天养尊处优,对这种简陋住房有所抗拒或恐惧吧?

古镇的白天,又与夜间截然不同。

早上起来,发现原来宁静的古镇突然间变成热闹而繁荣的墟市。这里家家户户开门经商。这古老的民居既是住宅也是商铺。当地人两条长凳,两块长板,搭起了卖台;一把秤杆,一堆商品,做起了买卖。商品多为农副产品和小手工艺品,传统酿造产品尤其多,酱油、酱豆,酱蒜、酱萝卜……干货类也不少,菜干、豆干、辣椒干、蕃薯干……应有尽有。古镇经商者大多是当地居民,小商人男女老少都有,多为上了年纪的人,在自家门前设摊经营,一家人分工合作,年轻人生产,年长者经商,亦农亦商,乐也融融。

游览中,我们发现古镇民风纯朴,当地人无论是经营方式、经营布局、经营价格,经营品种、经营手段、经营风格都让游人看到一种久违了的场景,这里出售的商品地道,有农家特色,价格也公道。商家不乱喊价,不乱兜售,客人随心所欲,随意取舍。游客看好小食后,或依着门框、或搬来小凳坐下试吃,满意了掏钱,不称心再试。小食品种繁多,总有一式合意合胃的,即便都不合意,成交不了,买卖双方也一笑了之,待会你要再来,商家也会笑眯眯,不会有脸色。这大概是游客迷恋古镇的又一缘由吧!

黄姚古镇与江南古镇形似却又不尽相同,江南古镇精致、典雅,像精心妆饰的美女,赏心怡人。而黄姚古镇除了古韵犹存外,更多的是灵便。古镇人在这里自由出入、自由生活。你会在镇上的小溪边看到浣衣的少妇,在古屋门前屋后看到正举斧抡刀劈柴的汉子,在凉亭里看到消遣闲聊的老人。这里有炊烟袅袅,有鸡鸣鸭叫,这风格和情调都是很多游客永恒的记忆。而游客当中,很大一部分是带着一种怀旧的情愫而来,翻翻远久的记忆,解脱越来越浮躁的心。

在黄姚,我们还感受到历史的沧桑。黄姚早年曾是革命根据地,无数优秀中华儿女,用生命铸就了一幅红色的历史画卷。我们专程找到黄姚街008号中共广西省工委旧址,回顾先烈们走过的革命历程,缅怀革命先烈功绩。

这次黄姚行,我不曾觉得出了远门,只道是回了趟外婆的家乡玩耍、吃喝、睡觉,美极了!惬意极了!

人什么时候出门在外,都有回到家的那种感觉,是一种福分哦!

我祈盼着这种福分常光临于我,也好多几分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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