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天气烦热,似乎要下暴雨了,面前的村庄开始暗淡下来。
草丛里,几只饥饿难耐的蚊子正蠢蠢欲动,想出去寻找一顿美食。
嗡、嗡、嗡,一只头戴灰帽的雄蚊子发出了集合的号令,众蚊子便乱成了一团。一只大蚊子说:“我们赶紧先去找头牛吃吧。”“不”、“不”,几只小蚊子不约而同地提出反对意见:“牛是笨了点,相对比较好欺,但牛的皮太厚了,很难吸到血。不如找人的血吸一吸,人皮薄又好吸,既香甜又营养。”几只大腹便便的雌蚊马上呼应着:“是啊,是啊。我们肚子里的孩子正需要营养餐呢。”大蚊子说:“吃人血,太危险了,一旦被人发现,我们必死无疑。”这时,一只挺着大肚子的母蚊飞了过来,冲着大蚊子说道:“就你胆小,你也不看看我们隔壁的老四,天天晚上都带着全家老小出去寻找食物,专门吃人血。一个个都吃的肠肥脑满的,他们不是每天都好好的吗?”
正当大蚊子犹疑不决的时候,“嗡、嗡、嗡嗡”隔壁老四突然飞了过来,看着大蚊子埋着头,紧贴着一根枯草,显得无可奈何的样子。便飞到大蚊子面前说:“你们的心事,我都知道。”接着,老四慢条斯理地介绍起经验来了:“大蚊子,我告诉你,吃人血是要讲究方法的。那些在林荫下漫步或坐在庭院里聊天的人,看上去,虽然白皮嫩肉,其血可口,但我们绝对不能去咬他们,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大蚊子用疑惑的眼神,摇晃着脑袋说:“不知道”。老四洋洋得意地飞近大蚊子,贴着大蚊子的耳朵,神秘兮兮地说道:“他们也是‘吸血鬼’,是好逸恶劳、贪图享乐之辈。是比较清闲的,闲的没事时,就找我们兄弟打,如果我们去吃他们的血,说不好,还没靠近他们的身体,就会被他们发现,甚至被打死。”大蚊子一听,吓得差点晕倒。这时,老四眼珠子转了转,诡异地说:“只有那些在田间劳动或在车间工作的人,他们一旦忙起来呀,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们的血被我们抽干了都还不知道呢。等他们感到奇痒难耐,用手瘙痒时,我们已经远走高飞了。呵呵……”
大蚊子听了老四的话,觉得有理,便跟着老四到处去找人,想探个究竟。
“嗡嗡、嗡嗡、嗡嗡嗡”他们来到一条蔽天遮日的林荫小道,看见一对恋人正在打情骂俏,男的戴着眼镜,系着领带,一副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模样。女的穿长裙,袒胸露乳,放荡不拘的样子。大蚊子迅速飞了过去,停在了那个女人的颈项里,还没来得及出手,男的便停下来了,举起右掌,正要往大蚊子身上打去。说时迟,那时快,大蚊子发现情况不对,赶紧飞走了。好险啊!后来,大蚊子和老四又来到一个花园里,看见两个脑门发亮、两鬓微白的老年人坐在树下悠哉悠哉地在乘凉,手中都摇着一把扇子,神情自若,得意洋洋,如凯旋归来的斗士,肆无忌惮。大蚊子和老四根本无法靠近他们,只好悻悻地离去。
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了,大蚊子和老四飞到一个田埂上,它们发现一个还没收工的农夫,大蚊子便跟着老四悄悄地扑了过去,在农夫周围绕了几圈,并在农夫裸露的小腿上、脖子上、手臂上碰触了几下,农夫全然不知。过了一会儿,老四又带大蚊子来到工厂的车间里,发现一个聚精会神的工人正在赶工,于是,它们又在工人身上蜻蜓点水似的碰撞了几下,结果和农夫一样。这些人只顾干活,对嗜血蚊的挑衅,没有丝毫的反应。
试探成功!
大蚊子兴高采烈地回到草丛,简简单单地和伙伴们作了部署,然后,兵分两路:一部分跟着老四直扑工厂,找工人放血,一部分由大蚊子领队,飞向田野,袭击农夫。
可怜的农夫,可怜的工人,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努力劳作的时候,嗜血蚊竟然毫不留情地吸他们的血。每当下班回到家里休息时,他们都会发现身上长满泡泡,并不断地狂抓身上的皮肤。手上、脚上、背上、脖子上,凡是被嗜血蚊叮过的地方,都很痒、很痛。“这是什么世道啊!为什么嗜血蚊总是不放过我们呢!” 他们只能这样感叹,别无他法。为了生计,还得继续劳作,任凭嗜血蚊在自己身上榨取血汗。
嗜血蚊,这个专门害人的东西,不消灭它们,天理不容!
于是,燕子来了,壁虎来了,青蛙也来了。它们一起商量,组成了一个灭蚊义工队。哪里有蚊子,哪里就有灭蚊队的义工出现。白天,只要嗜血蚊一出,绰号“火眼金睛”的燕子就会立刻飞过去,把它当零食咀嚼;晚上,如果嗜血蚊胆敢落在墙壁上,神通广大的壁虎,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拿下、吞噬;要是嗜血蚊飞到田间里,飞到水沟旁,机灵聪慧的青蛙自然就把它当成一碟小菜,啃个精光。
天,越来越黑,伸手不见五指。村北方向,开始下了几滴豆大雨珠,一场雄猛的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一只小蚊子急急忙忙地飞到大蚊子面前,低着头,满脸沮丧:“大蚊子,大蚊子,老四全家都被灭蚊队吃掉了,我们以后还能活下去吗?”大蚊子听了小蚊子的话,爱理不理,正欲飞走,没想到一头撞向了蜘蛛早就编织好的网里了,挣扎了几下后,就再也动弹不得。看到大蚊子被网住的情景,小蚊子惊慌了,“嗡”的一声,马上就飞走了,在其落脚的草叶上还留下了一片斑斑的血迹。
风,越刮越大;雨,越下越猛。整个村庄被浓浓的雨雾包裹的严严实实。天灰灰,海茫茫,这只孤独的小蚊子还能飞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