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山水

@清江画廊

乌苏里江的风

正好落在清江画廊上

鸟类在研究清江的二十四种活法

它们觅了无数的阳光和花籽

和声抬高了水位

过峡的那一声啼吼，换来了往事春秋

@在屈子墓前

一骑红尘从墓前的稗草上

弹射出来

湘夫人不敢靠近

一粒燕子的回声挡住了她的脸

匍匐在台阶之上

我也不敢靠近

我怕我一靠近，他会脱胎换骨

像一副担架摇晃在云端

有时像龙舟

在聊以慰藉时，又将自己包裹成

一只严实的粽子

由一枚邮戳从遥远的地方寄来

那片稗叶为他挡住了一生所有的光鲜

@去夷陵看花时

等到冬天的尾巴消弥

我们去夷陵看花

还记得去年去看的

比二十四山还高的花海

在今晨又遇见了第一缕青芒色的阳光

和紫云英撕扯的江岸

从巫峡那边丢过来的

是一艘游轮头顶的一颗明珠正踱步而来

正缓缓而下

去夷陵看花时

两只蝴蝶正驮着一个月亮的梦

我向一个春天的老者打听

他说，来春再见

@三峡大瀑布

把杜康的酒倒下去

再多倒一些

整个巫峡就醉了

晚霞如此

还有猿，也会啼叫两声

底下的深潭说，没关系

有我给你撑腰呢

长江也重复这样说

它们的声音反反复复

已历经三个多纪元

沦陷就沦陷吧

飞流就飞流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