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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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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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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记忆

客居他乡,故乡的音容笑貌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脑海中。

记忆中,放学后喜欢踩着自行车,穿过乡里的大街小巷,耳边不时传来路摊商贩们的叫卖声,小孩子放学后玩“田字格”、踢石子的嬉闹声;小巷深处飘来卤鹅卤鸭的香气,还有家家户户傍晚的饭香,家长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熟悉乡音……清风吹开思念之门,故乡的点点滴滴、一颦一笑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工序复杂、独特讲究的潮汕功夫茶;风靡海内外、令人叹为观止的潮绣和陶瓷手工艺;让人垂涎三尺、三日难忘其味的特色美食;星罗棋布着被称作“帝王将相府,潮汕百姓家”的当地民风建筑“四点金”和“落山虎”,那外人称其又像日语、又像韩语、又像外星语的地方方言是是现今全国最古远、最特殊的方言之一……

记忆落在家乡那座古老祠堂生锈的门环上,忽然之间,泪光闪烁。小的时候,便是在那祠堂中度过我的童年。“绵世泽不如积德,振家声还是读书”,村里的祠堂在平时被当成学堂给幼儿园阶段的小朋友上课。在祠堂的启蒙教化阶段中,我们咿咿呀呀地学“a、b、c”,学“1、2、3”,学做早操,学童年里各种各样好玩的游戏,学怎样才能被父母和老师们夸奖……还记得上幼儿园第一天便逃课,不敢回家而徘徊在祠堂巷口的情形;还记得经常在放学回家途中趴在祠堂巷外的墙面上把作业写完,回家向爸妈汇报完成作业时的得意表情;还记得拿着双百试卷一路狂奔回家时扬在嘴角边的灿烂笑容。其实,被我们当作学堂的祠堂,大多都已经有上百年、几百年的历史。祖辈们最初修建祠堂是为了供奉祖先、村里人聚会和商议村事的地方;当然,有的祠堂也是为了纪念某一个人、彰显某一姓氏族人而建的。岁月如潮水,浸漫着古老祠堂的每一寸肌肤,许多祠堂都早已褪去往日的金碧辉煌,但却依旧发挥其传统的积极作用——逢年过节“营老爷”时作为“茶点”,也是村里“红白事”的操办地点和老人们闲时相聚、谈话奏乐的地方,更是许多孩子们童年美好回忆里的“大房子”。

假期回家,总喜欢去探访这些“上了年纪”的祠堂。近年来,随着村里人发家致富,为了感念祖上,许多古老破旧的祠堂已经被修葺一新。“聚华堂”守祠的阿伯脸上堆满笑容,热情洋溢地像见到外地人一样详详细细地向我介绍“聚华堂”的历史和修缮过程。临离开时,阿伯感慨说:“都是那些在外打拼的后生仔筹钱来翻新的,你瞧瞧那正门对面墙壁上的麒麟和飞龙,啧啧,还有那屋檐上的飞檐翘壁,我们老人们看了打心眼高兴哪……”伯伯说得激动,眼里泛着泪花。是的,祠堂在当地乡民的眼中,承载的已不仅仅是表面上那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不仅仅是那被修缮一新的雕梁画柱,不仅仅是门口那对让人产生庄严之感的大石鼓,而是承载着生活在这里的祖祖辈辈们思想情感的依托;它见证着家乡发展的变化历程,更是异国他乡游子们魂牵梦绕的精神归宿。

都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潮汕地区东临南海,素有“东方犹太人”之称的潮商凭借着其地理优势和物产丰饶经商走天下,北上西进闯荡漂泊,坐上“红头船”背井离乡“下南洋”,足迹遍布海内外。“本土一潮汕,海外一潮汕,海内一潮汕”并非夸大之词。然而,离乡而不忘本,“敢为天下先”而又传统务实。一句“胶己人”像暗号似的能拉近异国他乡两个陌生人之间的距离,一杯工夫茶溢满了游子们在外打拼的酸甜苦辣咸,一口故乡的美食足以燃起游子们思乡想家的千丝万缕。家乡的发展,也大多是靠这些长年在外闯荡却心在故乡扎根的潮商们资建而发达起来的。他们无论漂洋过海到哪里,逢年过节都会从四面八方赶回故乡,到祠堂祭拜。 祠堂,成为满载思念的所在,一种故乡的标志,一种根的文化符号。

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农村教育事业的进步,村里的祠堂现在已经不做幼儿园学堂用了,但依旧焕发昔日的风采。前来朝拜祖先的人们络绎不绝,感念先人也同时寄托着对远方亲人无数的思念,逢年过年锣鼓喧天、鞭炮声响彻云霄更是人们对新生活美好愿景的守望。(文/林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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