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木耳菜

今年没种木耳菜，却在阳台发现了两颗。

它们不是今年种的，大概是去年撒下的种子没有长出来，今年睡醒了，自己长出来了，也或者是去年木耳菜落下的仔，成了幸运儿。总之，是在完全无心插柳的状态下长出来的。

仿佛是在一瞬间长出来的，等我发现它们俩的时候，已经各自长出了两片圆圆的叶子。只有可贵的两颗，一直都不舍得碰它们，留它们自己好生长着。由两片叶，到四片叶，再由四片叶到一眼看不出来叶子的数量，还得多看两眼心里才有数。

它们像两颗小树苗，一直努力的往上窜，主杆挺拔向上，几乎没有分叉，叶片对称分布在两边，每窜一截，就长出一些叶子，新生出来的叶子都像新生儿，渐渐地就长大了，从下到上就像兄弟姐妹一样，下面的给上面的运输营养，形成梯次样。

叶子也很好看，深绿色的，像孩子重重涂上的颜料，但又那么匀称。形状像孩子的手掌，圆圆的，叶面脉络清晰可见，摸着感觉肉肉的，软软的，让人不舍得使劲儿。

旁边的小葫芦藤都干枯了——因为爬的太高，木耳菜依然葱绿葱绿的，而且不招一个吃菜的虫子，每片叶子都完完整整的，没有被虫啃咬的痕迹。

我去阳台晾晒衣服，总要看它们两眼。或者去阳台观雨，看着看着最后目光就落在木耳菜的身上。

今天又下雨了，我在厨房里准备午饭，几阵雷声之后，大雨落了下来，听到雨声，又去阳台看雨，然后又看到木耳菜。

想起为了孩子而搬家，东西都已经搬得差不多了，这个周末大概是这个夏天最后一个周末在这里做饭了，我打起了木耳菜的主意，摘几片叶子，算是告别仪式。

拿来厨房的剪刀，从上到下将叶子一片一片剪下来。它们有大有小，举起来竖着看，外形像寿桃的切面，透着窗外的光，深绿里又透着淡绿的亮光。

我一边剪，一边思量怎样做，炒呢，不够一盘菜，倒是可以清汤煮。

回到厨房，虽然它们看起来一尘不染，但总要走个过程。清洗的时候，每片叶子逐个捧在手心，让水流默默地冲洗，而后再一片一片摆放在小盘里。

小锅加水煮开，再把木耳菜一片一片的放进去。叶子飘在沸水上，无论沸水怎么翻滚，木耳菜都不会被打翻。

我有些感慨，这些柔弱的叶子啊，纵使沸水在身下，它们依然不改颜色，脉络依然是清晰的，淡定的和我在清水下冲洗时一个样。

我打算就一锅清水炖，不加任何调料，连盐也免了，只保留木耳菜的本色。

关了火，叶子渐渐沉下去了，露出了淡绿的清汤。餐后一碗清绿汤，一股淡淡的香味入喉，入胃，是木耳菜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