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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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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扫地声

我的心跳很快,我的脚步比我心跳快,我的工作比我的心跳和脚步还要快,常常在微秒级别还要提速,可我的心态却在一直追求着慢,凡是慢的,有节奏的,我都沉入其中不想出来。

钟声是我最喜欢听的,好多年都听不到了,甚至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在哪里听到过。代替钟声的另外一种声音却让我记忆犹新,那是清晨五点的扫地声。

那还是在孩子上小学时,我租住了一个老小区。小区虽老而破旧,但卫生搞得挺好,有人每天清晨五点扫地,春夏秋冬,天天不辍。

我常常猜,那个扫地的人一定是有些年龄了。他的扫地声带着拟扬顿挫,从扫把落地,扫起,再到抬起,竹子的扫把划过石板,掀过细碎的石子,带起枯干的枝叶,每一下,都带着一连串紧凑交错的节奏。

隆冬清晨的五点,人还都在沉睡中,只有夜是醒着的,在醒着的夜里,细小的声音都能清晰地送到醒着的人耳朵里。

隆冬的夜很长,清晨五点我就醒了,睡过一夜,心脑是空的,感受那传进耳朵的扫地声,似乎这声音也是空灵的,像佛寺里传来的钟声。空灵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心胸和脑海里回荡,就像钟声在佛寺的围墙上来回回转一样。

怎样的人,才能扫出这样的声音?我没有去看,也没想去看,也许只听其声更好,何必去看清扫地的人。

他一定拥有和僧人一样的心境。一定是个已经扫走心里灰尘的人,只有这样,才愿意在清晨五点清扫地上的灰尘。

人不分高低贵贱,工作也不分贵贱高低,一条扫把,扫的是地,传的是心声。一个焦躁的人握住扫把,扫出来的声音一定是杂乱的。

即使是钟,也得是僧人来敲,方能听出钟魂,俗人去敲,无有戒律,敲不出钟声的深远。

可惜现在我的节奏太快了,太快的节奏导致了心里严重的不安定,心里常常在彷徨着,在彷徨里迷茫着。严重的迷茫让我始终在追赶,在惶恐,在不安里生活着,生命在这种状态下惋惜地消耗着。

谁也不能拯救我,自己也不能拯救自己,不知道哪里错了,该如何是好,只是心跳跟着大家慌乱地跳着。

也许人的心里都能装得下一池水,但是缺个定海神针,所以风吹草动,就能让心里的海水波澜四起。

那个清晨六点的扫地声就像我心里的定海神针。那声音来自平静的心底,没有世俗,没有慌乱,没有纷争,在清晨五点,像行云流水,轻轻地缓缓地流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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