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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友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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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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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处的草木

常说人非草木,岂能无情。言外之意,草木无情不如人。可草木有的,人未必有。

论色彩,再杰出的染布师、时装设计师,也只能印染出红黄蓝绿青橙紫诸般颜色,再怎么变,终是有限。而大自然这个染色大师,让千般树万种草,各有色泽。就算是远看一片绿的小草,细观之也是各不相同,绝少同色。

论味道,再卓越的厨师、调味师,也只能调出菜的香,鱼的鲜,醋的酸,酒的醇,总不过酸甜苦辣咸诸味。而大自然的花草树木,闻之气味万千,尝之味道千万,可以说无奇不有,无味不有,嗅觉难以分辨,文字无法形容。

论生命力,人作为高等动物,处于食物链顶端,尝万物,享富贵,精医道,勤保障,晨跑晚练,费尽心机,也不过人生七十古来稀,长寿过百已寥寥。而百年草本,千年树木,沟边深涧,高山平原,经风受雨,比比皆是。且野火烧之不尽,春风不吹它也能生!

论价值,人仰仗草木者多,草木依赖人者无。人无花草无趣味,草木无人自在闲。只要你不打扰干涉它,它就沐浴雨露蓬勃生长,该开花开花,该散叶散叶,道法自然,欢腾得很,何需你刀斧相加东挪西移美其名曰“栽培”?

是故,人不如草木者多矣,人要学草木者多矣!至少,人应该学会平视草木,与自然和谐共生,别动不动就流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须知,葱茏草木虽在下,看似弱小实强大,看似无情却有情!它站着是一道风景,倒下作一缕轻烟,不争,不闹,不贪,不索取,不破坏,不遗害,来无声,去无别,默默无闻......

世间处低居下微弱者,又何止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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