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的 父 亲
文:李平
天大地大,没有父母大,父亲一生为人坦荡,与邻里关系融洽,父亲热心帮人,在四邻乡亲中有着热心人的口碑。
我的父亲,今年已经74岁了,然而一腔热心仍不减当年。父亲的一生,经历坎坷,先后从事过煤矿工作,装卸工作,听父亲说,当年自己想参军,体检都已过了,后来由于奶奶的不允许,父亲的军人梦只好搁浅。如今又是全村的环保工人,村里红白理事几乎离不开父亲,父亲念书少,但对戏曲的执着依然不变。一有空就会拉上几曲,什么《血泪仇》,《周仁回府》都是父亲常拉常哼唱的曲目。父亲打板的娴熟,常在村里的戏曲义演中显山露水。在父亲的积极活动下,村里的戏曲班基本成型,每逢过年过节,父亲组织大家一起拉胡胡,敲大鼓,给村里增添了不少喜庆的色彩。
父亲对土地的感情很深,如同血液般与生命融为一体。一生为农的父亲,从生产队到包产到户,几乎都与土地为伴。相伴一生的土地里根植着父亲的希望。记得刚分下地的时候,家里没有畜力,所有的农家活都要靠人力完成,那时候,家里有十来亩耕地,都是父亲母亲带着我一撅一撅挖出来的。那时候挖地,是早上出发,晚上才回家的,去的时候,父亲总带着一些干粮和水,几十年都这样走了过来,听母亲讲,有一年她和父亲挖地,累了就稍微休息了一下,结果都睡着了,后来被猫头鹰的叫声惊醒,才知道自己睡在自家的土地里。后来父母亲才披星戴月的回到家里,那时的我和弟弟妹妹在外婆的管护下早已入了梦想。父亲在挖地,那是在挖家里所有的希望。父亲挖地很是用心,父亲力气大,挖的面积多,挖起的每一块土疙瘩,父亲都把它拍打的碎碎的,地里的各类草都被连根挖起,是真正的斩根除草,所以我们家的地里野草都长上来迟,給地里的庄稼提供了充足的生长空间,每年的庄稼长势都很好,地里的粮食产量一年比一年好,父亲的辛勤劳动,父亲对土地的精心耕作,细心呵护,才让家里告别了饥饿的年景,拥有了丰衣足食的美好时光。
父亲是个热心肠的人,谁家有事,他都要去帮忙。用父亲的话说:人帮人,才能走的更远。的确,在农村,无论谁家过事,或夏收时节,大家都会相互帮忙,互助互为,因而才有了浓浓的乡音,深深的乡情。所以,在农忙时节,总看见父亲忙碌于各家的活计中,不是在給这家邻居起麦场,就是給那家邻居杉麦,亦或拉麦;刚分下地的农村,人们经常做饭都用木材做燃料,后来用煤做燃料,但那时的煤,需要到距家很远的王家河煤矿去拉煤,当时是靠人力用架子车拉回来的,父亲就组织一帮青壮劳力,相互帮忙的去拉煤,有时一车煤拉回来,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我至今还记得我和爷爷一起去接父亲他们的情景。很晚了,还不见父亲回来,爷爷在沟畔边点了一堆火,我们烧的燃料竟是爷爷捡到的几堆干牛粪。我和爷爷一直等到晚上星星都出来的时候,才看见父亲和几个叔伯的身影,他们真厉害,全靠人力从山底把煤拉了回来。
父亲是个心灵手巧的人,黄土地里的居室在当时都几乎是窑洞,每逢那家建窑洞的时候,父亲常常被邀请,父亲打窑洞的技术是不错的,打窑的取土量是很大的,父亲和他的搭档们总是不遗余力,父亲主要工作是对窑面的修砌,修砌需要极好的审美观,从棱角到窑面的整体设计,都需要极大的协调性与整体的美感,至今家里仍保存着父亲的修砌工具。手工制作是父亲的拿手戏,村里每遇到白事,父亲都要被邀请,父亲用粉条,鸡蛋做出了漂亮的莲花,用面团做成了不同的动物造型,配以不同的色彩,做成了千姿百态的形状。比如用萝卜,土豆做出憨态可举的猪,羊等。
父亲做事,有计划,有板有眼。家里原来的六间厦房,是父亲做煤矿工人的时候盖的。那时候,从准备木材到确定盖房砖头等材料,每一个环节,父亲都计划的井井有条,当时正是我读高中的关键时候,尽管家里很需要人手,父亲都没有耽搁我的学习,还抽空到耀中给我送了几回生活费用。家里盖房这么大的事,我直到有一次回家取衣服时才知道。我为没有帮上忙而懊悔了好几回,父亲知道后,笑着对我说,不告诉你,是怕影响你的学习,家里能应付过来。的确,那时的农村,能积极搞好家庭建设,能一如既往地供孩子读书的家长少之又少,而父亲就是这少之又少中的一员,我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记得爷爷去世那年,父亲担当起了爷爷丧葬的大部分费用,无论给爷爷买的衣服,还是拿出的口粮,甚至是当时请来的自乐班费用,都是父亲承担的,因为当时父亲是这个大家族里唯一一个在外面挣钱的高收入者。父亲无怨无悔,把一个大写的爱深深刻在了我的骨子里。我从父亲的身上学会了担当,学会了责任。
父亲,你是我的至爱,从小到大,您的谆谆教导給了我成长的希望,您用勤劳的一生給我上了足足一辈子的课,我从你身上学会了坚强,你把刻苦,执着,担当与责任深深的刻入我的灵魂。父母养育我长大,儿子我依然陪着你和母亲,一直到天涯。
2017年6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