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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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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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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情永在


小时候,爷爷给我们立规矩,表面看起来都是小事,但小事不小能影响人的一生。

上世纪六十年代,贫富差并不明显,生产队分粮食多是按劳分配,我们家劳力少,口粮基本不够吃。但家里有两个上班的,吃商品粮挣工资,挣来的工资可以籴粮食,生活相对其他人家要稍好些。

吃喝用度不发愁,又兼大人有些声望,孩提时的我们头上似乎多了几道光环,但爷爷不这样看。我们和人家的孩子没差别,一样要背着柳条筐拾柴打草,一样要挤时间写作业拼升学,一样要干家务种责任田。

不准偷懒耍滑。下午放学第一件事——挑野菜打猪草,太阳不落山,收获不满筐,就急着跑出去玩,那是绝对不可以的。爷爷感觉很准,专门候着,就像等着你犯错。不管你回家怎样小心,只要你倒掉猪草想溜,他一准在那个时刻出现,表情严肃地挡住你的去路,只有重新拿起工具,他才允许你出门。大门即出,你愧也好、悔也好、恼也罢,只能硬着头皮往地里走,尽管一路上都是收工回家的人,尽管眼见着暮色四合、夜幕低垂,你也要耐得住寂寞、耐得住孤单、耐得住恐惧,直到收获满满,才能回家吃饭。

不准乱放工具。干完活,第一件事——擦拭工具并放回原处。镰刀、铁锹、扳钊、镐头、耘锄,只要是铁质工具,都要用土擦拭干净以防生锈,从哪儿拿的放回原处。爷爷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应手的家伙,妥善保管、取用方便、干事效率才高。他还嘱咐我们,使用人家的工具,勤借勤还,爱惜珍惜,才会再借不难。有一次,他找一把搞头,怎么也找不到,时间久了,是丢了,是借出去了,还是放错了地方,大家都想不起来。为了弄清事实,他骑着自行车,急如星火地赶到三里之外的学校找我,一问究竟。

不准扒瓜撸枣。那时,物质还不丰富,小孩子普遍嘴馋,当然凑热闹找刺激的成分也有,大家一起玩,随波逐流的情况不在少数。但,爷爷不准,你惹了事,让人家找到家里或告到学校,挨批受罚的是你,认错道歉的也是你。他常说,家庭能给你的尽量给你,没条件给你的,冻死饿死也不要伸手,大人们常说,“冻死不烤灯前火,饿死不吃猫剩下的食”,人要活得有骨气。再说了,东西没长熟,就糟践了,是暴殄天物;本来是人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你取用了,人家会遭受损失。

不准胡遭乱反。爷爷病养在家,喜欢清静,我们在家不敢打闹,更不敢邀同学来家玩耍,要玩要耍,只能干完家务,得空儿到场院、街巷、村边或其他同学家玩。爷爷养病吃小灶,我们吃大灶,细粮精做和粗茶淡饭对比鲜明,你不能眼馋;爷爷的房间可以进,但要拍掉尘土、清清爽爽;家里来人了,要有礼貌,要主动打招呼;家里招待客人,不能上桌,不论多晚,客人走了,我们才能吃饭;大人说事,孩子不得旁听和插话。但也有例外,有一次专家讲座,讲1+1大于2,他准许我们邀同学来家里听,听完还问我们看法。

不准吃零食。爷爷最反对我们吃零食,但那时所有孩子都如此,放学了,下地之前要吃点东西充饥,高粱饼夹咸菜或玉米饼抹大酱。大家管这叫扒饽饽篮子,饽饽篮子挂在外屋房梁上,取用得搬个高凳垫脚,爷爷耳朵出奇得灵,爬上高凳手还未够到饽饽,爷爷就出来制止了。他常说,正顿要吃饱,不要养成吃零食的坏习惯,扛块饽饽边走边吃不雅不说,也容易着风生病。但终究是孩子,表面上无所谓,可内心着实接受不了。

不准浪费时间。上了初中,实行联产承包,春耘、夏种、秋收、冬藏,跟在大人后面干不清的活儿,学习只能挤时间,秉烛夜读,早起晨读,阴天下雨恶补。高中有一篇选文范仲淹的《游褒禅山记》,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我常想,自己能考上大学,完全靠的是体力、耐力、智力和咬牙坚持下来的。

一个人的人生走势,靠的是孩提时打下的底子,也就是时下常说的“系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不然,生活态度不端正、生活方式不科学、生活习惯不健康,便永远是自己和他人人生麻烦的制造者,害人害己,蹉跎了大好时光,贻误了发展时机,断送了美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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