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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贤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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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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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旧棉袄

那年冬天,天气特别寒冷,寒冬让紫芽姜似的小手,将我的口袋插成无底洞。

第二天,姐就要外出求学了,出发前的先天夜晚,母亲忙活了好一阵子,冬天的田野光秃秃的,没有丁点绿色,好在母亲在冬季来临之前,就将秋天的果实塞满了地窖,寒冬腊月,母亲不慌不忙地又从地窖里,小心翼翼向外搬,于是在十里八乡一排排沉寂的茅棚中,冒出了一缕缕不平凡的炊烟……

“娃儿他爸,大妹子学校读书饭菜是够了。”母亲说的饭菜,是我姐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读书就餐备用的,几十斤雪白的大米,搭上母亲从地窖里腌制的蔬菜,够我姐吃上个把月。“看起来是够了,这冬天太冷了,娃儿就差一件棉袄。”“孩子她娘,你看我身上的棉袄咋样?”“虽旧了点,但肯定保暖!”接着,父亲急忙把穿在自己身上的旧棉袄赶紧脱下。“你真脱了?”“真脱,孩子保暖要紧。”“女娃穿在身上不雅,再说你穿啥?”“有什么不雅的,我不怕冷。”父亲和母亲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

第二天,天空飘出了雪花,当父亲将旧棉袄穿在我姐身上时,遭到了姐姐强烈反对,“我一女娃,怎么能穿男同志衣裳!”“这棉袄咋了,不就陈旧点。”“你懂个啥?” 父亲的脸色忽然大变,理直气壮地说道:“庄稼人三件宝,丑妻薄田旧棉袄。”

姐穿上父亲的棉袄生气地走了,在同学嘲笑声中,姐过完了寒冷的冬天没回家,期间,父母带上粮草,来到学校好几回,见到父母,我姐一次比一次开心,渐渐地,她似乎忘了那件旧棉袄带给她的羞涩。

后来,这件旧棉袄就成了我家的传家宝,姐姐穿了哥哥穿,哥哥穿了我穿,我穿了弟妹穿。那年我穿上父亲的旧棉袄时,那年我才7岁,很肥很肥的棉袄,它傻乎乎地穿在我童年的身上,穿着它,7岁的我像觅食的麻雀,每到冬天来临的时候,在很瘦的田野干着偷偷摸摸的“勾当”。那年闹饥荒,贫血的太阳常常流露出缺乏营养的目光,我常常穿上它,和小伙伴一道,在田间地头挖野菜,寻找冬天的食物。

到第二年春天,我患上了伤寒疾病,当我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我睁开双眼,意外发现,我的胸脯多了一件带补丁的旧棉袄,它妥妥地压在我身上。“你醒了,可把娘急坏了!别动!”娘把盖在我身上的旧棉袄扎的更紧了,生怕暖气流失,冷空气再次袭扰我年幼的身体……

流年似水,往事虽然不堪回首,却留给我一段段难以忘怀的情。这件旧棉袄是往事的见证者,棉袄衣里储蓄了我多彩缤纷的童年,也带给我们儿时太多的快乐。

每每回忆起那件旧棉袄,我流泪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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