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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贤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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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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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温开水

这个冬天,清早起床,能喝上一杯有温度的白开水,也不失一种幸福。

听说今年是个冷冬,当寒冷慢慢靠近这个季节的时候,每天清晨,还在被窝里享受暖和的我,依稀听见女儿起床后的脚步声。天刚蒙蒙亮,女儿先总是烧开一壶开水,然后将烧开的水倒入我的茶杯慢慢冷却,将我的降压药丸放在餐桌上,女儿的这一小小举动,让我在整个冬季不再寒冷。

忙完这一切,女儿才舒坦开来,她信心满满迈进学校课堂,开始了教书育人的神圣职责。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女儿的这杯开水,待我起床后,恰好已经慢慢变得温顺起来。我顺手拿出一粒药丸塞进口中,借着这杯温开水,咕噜一大口一饮而下,开始了一天忙碌而充实的生活。

其实,女儿真的很忙,为了让学生在知识的海洋里愉悦感受到学习的乐趣。女儿从先天夜晚就做好充分的备课准备。

冬日的夜晚,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明亮的台灯下,女儿就开始了为第二天上课的备课准备,一本厚厚的备课本,红色和黑色的水笔,早已经恭候主人的到来,备课本上记满了学生成长的经历和对知识的积累情况,重点、难点,红、黑分明,每个学生对知识吸取长进,都描叙的栩栩如生,菱角分明。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完毕,女儿不忘戴上耳机,打开电脑,在知识的海洋里,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一场场生动的网课,就这样悄无声息走近了冬日的夜晚,让女儿插上了腾飞的翅膀。

第二天清晨,女儿在昏暗的灯光下起床后,她轻轻地走近父母卧室的房门边,将房门掩上后,然后走近洗漱间,关上门,唯恐每一滴水落声惊搅了父母的睡眠,她要努力地将丁点声响控制在洗漱间内。

从洗漱间出来,她要完成一项重要使命,这是她自设的课外课程,三年来,从未间断。

五年前,我患上了高血压,从此和降压药结缘,并相依为伴,早晨起床第一粒降压药是生命的关键,从我吃上降压药那天起,女儿就知道这个理。那年冬天,我独取的父亲,女儿年过耄耋的爷爷,就因为忘了服用降压药,在晚上上床打算休息时,血压猛涨,离开了人世。听到噩耗,还在南方一所高校深造的女儿,她连夜赶上了回乡的飞机,祭奠爷爷。

我父亲在世前,女儿很是孝顺,每次回家,女儿总是将南方的特产装满皮箱,送到爷爷身边。就在父亲离开人世前的那个春节,我一向不善言谈的父亲,特意将女儿拉到身边,教诲的话语,有条有理说了一箩筐,说完便开始祭祖。在父亲看来,女儿是爷爷的希望,家中五兄妹子女,女儿是唯一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父亲打破了祖宗的规矩,力排众议,不认年纪,不管性别,破例让女儿第一个为祖先焚香磕头,希望得到祖先的点拨和认可。现在看来,尽管父亲的举动有点迷信,但从旧社会走来,没读过几天书的父亲,深知文化知识的重要,他用这种迷信而又庄重的方式鼓励后代发奋图强。父亲期许,也深深感染了女儿。多年后,女儿研究生毕业,选择在家乡一所重点中学当了一名人民教师。

自从当上了人民教师,女儿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鸟,每天清晨出发,飞出又飞回。每天清晨,还要牵挂父亲的健康,选择在我起床前,不忘烧一壶开水,备好降压丸后,才放心地离开,回到她渴望的课堂。

女儿每天的一杯温开水,让我在寒冷的冬天不再寒冷。她的这一小小举动,让我在忙碌的工作和生活中不再困顿,不能懈怠。

站在冬日的早晨,回味良久,温开水依然在唇齿间飘荡,那温馨悠长的亲情,依然在肺腑中流淌,伴随着我走过一个个暖暖的冬日。 

我老了,而女儿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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