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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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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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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棱兽(寓言体)

 

                                 寓言体小说

 

 

  

  

  

   在一座大山脚下,住着一对平凡的小夫妻。这对平凡的小夫妻过着平凡的日子。在平凡的日子里,他们进行着平凡的劳动。在平凡的劳动中,光阴静静地流过。

 

   丈夫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脾气有点暴躁,大嗓门应得山响。做起事来风风火火,但常常丢三落四,没有耐心。再新鲜的事儿,他也只有三朝的热度,时间一长就渐渐的不再珍惜。

   妻子不相同,她面容祥和,性格温顺,说话细声细气。做事周周到到。虽做事速度赶不上丈夫,但做得到边到角。她每做一件事都能倾注自己的心血。

   夫妻俩有一个孩子。养鸡养猪,种菜种粮。日子过得虽不是很富裕,但吃饭穿衣过得过去。

   背后的大山春绿秋黄,门前的溪水源远流长。光景依旧,岁月如常。生活在平淡无奇中延续。

   忽然一日,家中那只公鸡,居然一次下了两只大大的蛋。一家三口乐得什么似的!这两只蛋不但大,而且还颜色肉红。显然和一般的蛋不同。不仅如此,到了夜晚,这两只蛋还发出淡淡的荧光。夫妻俩心里暗喜:莫不是两只宝蛋?

   既然是宝蛋,自然舍不得吃掉。夫妻俩琢磨着,要用这两只宝蛋,孵出两只宝鸡。让两只宝鸡下更多的宝蛋……

   妻子小心翼翼地做窝上蛋。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从那两只蛋中钻出两个小东西来。夫妻两仔细一看:这两个东西虽一模一样,但它们鸡不像鸡,鸭不像鸭,狗不像狗,猪不像猪。

   丈夫认为这样的两只怪物留着不吉利,硬是要给扔到山野里去,让它们自生自灭。妻子不肯,非要养着看个究竟。但心里也犯嘀咕:都说鸡孵鸡,羊生羊,公鸡下蛋孵凤凰。丢下凤凰不想,但也不该这般不成景象。

   嘀咕归嘀咕,妻子不会轻易放弃。在她的精心喂养下,这两个怪物个头见长。不出一月,都快有一只狗那么大了。它们食量惊人,喂什么都吃得个精光。渐渐地,它们长得皮光水滑,毛色金黄,着实惹人喜爱。

   这两个家伙一个劲儿往高里窜。妻子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要丈夫帮忙饲养。但丈夫要紧不缓,有一天冇一天,根本不把心思放到上面。大部分的事儿还得妻子一个人做。经过多次商量,责任分担,夫妻俩决定各饲一头。

   丈夫在猪栏边砌了个圈,妻子在鸡窝边围了个栏。两个怪物一个关到丈夫的圈中,一个放在妻子的栏里。为了分辨两个模样相同的家伙,夫妻俩给它们取了名字。丈夫那只叫模,妻子那只叫棱。

   起初,模长得很好。但,丈夫的新鲜感过去后,不再用心饲养了,大部分心思只放在地里的活计上。给得上顿,没有下顿。记得喂料,忘了给水。清的黄的只顾往圈里扔,爱吃不吃,拉倒。圈里脏得实在不成样子。模原本金黄的皮毛没有了光泽,身上粘满了污泥和粪便。模饿得皮包骨头,深陷的眼睛露出凶光。饿极了的时候,模用嘴巴去拱食槽,用前脚挖地,用后腿蹬圈壁。这时,丈夫不是去投料喂养,而是用粗壮的木棍去鞭打模,反而怨怪模不乖顺。常常嘟哝:饲养牲口是女人的事……

   棱的命运完全不同。在妻子的精心照料下,棱的金黄的皮毛泛着油亮。棱的眼睛炯炯有神,总是望着妻子滴溜溜的转。妻子常常省下自己的饭食去喂棱。每次喂食的时候,妻子都要亲切地唤那一声:棱,吃饭啰。棱似乎可以听懂人话,这时总要用温柔的嘴唇轻轻地拱着妻子的手背,然后乖乖的大口大口地吃食。妻子用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棱,一边还轻轻的抚摸着棱颈后立挺的鬃毛。

   棱,不仅膘肥体壮,而且还长出了一对漂亮的翅膀。它常扑棱着翅膀,在屋里刮起一股小小的旋风。

   模,已奄奄一息。

   丈夫不觉到是自己的失职,反而认为,是棱的栏圈靠近鸡窝而得到了鸡的灵气,才生出了翅膀。而猪,生性愚蠢,这样的邻居,让一切都难改变。

   妻子忧心如焚。初夏的月光像冰晶一样映照着山野。门前一蓬一蓬的青草在夜风中颤抖。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得她心里毛毛的。

   月光的窗前,小儿在夜读:房前屋后,种瓜种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其时,一个道人,从东边溯流而上。他嘴里念念有词:模可,棱可,模棱两可。模可是棱,棱可是模。模棱合一,成性成灵。是模是棱,全凭心做……

   听到道人的声音,丈夫好奇地来到妻子的身边。道人的衣带旋起一道清风。这道清风从夫妻俩的面颊刮过。有几朵青云,在他俩头顶漂浮。

   是模是棱,全凭心做。道人的身影渐渐远去,道人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全凭心做!丈夫若有所思地默念着。

   第二天清早,丈夫跳进肮脏无比的模的圈里,铲除地上的粪污,清扫圈壁的浊尘 ,刷洗模的身体。而且第一次为模做了和自己一样的早餐。

   丈夫的做为,妻子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从此以后,夫妻俩同心协力,忙完外头忙家里,用心饲养着模与棱。模的膘体恢复得很快。

   现在,模的样子跟棱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了,只是还少了一对翅膀。然而,夫妻俩并不灰心,继续倾注着自己的心血。终于,模也长出了和棱一模一样的翅膀。

   模棱的神采,给这个三口之家增添了不少喜气,平凡的日子充满着祥和。

   谁也说不出,模棱的存在有什么具体的意义。但夫妻俩觉得,只要模棱在,就有家的景象。

   在一个旭日东升的早晨,模和棱跃出了栏圈。它们一会儿低吟,一会儿高吭。忽然,它两合二为一,模与棱变成了一个整体,然后一飞冲天,在山顶的霞光中歌舞。

   夫妻俩倚在家门口,身前站着他们的儿子。一家三口都仰望着山顶,他们用深情的目光呼唤着模棱神兽回来……

 

 

 

 

                                                 2018.5.3   0:40

                                                 2018.5.25  0:19 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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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非常好的寓言

雪夜彭城   2018-06-20 2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