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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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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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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野菊花

秋到深处,野菊花开。

野菊花是老家深秋时节最为鲜明的符号。若把深秋的田野比作一篇散文,野菊花便是散落在字里行间的惊叹号。

花开之前,野菊花只是一丛丛野草,平淡无奇,毫不起眼。此时若想从一堆绿草中将其找出,恐怕要大费周章。不过,一旦花开了,事情便起了变化,那种灿烂得、热烈得晃眼的金黄色,一下就把它同其它杂草区分开来。

秋收过后的田野,空旷萧索,清冷寂寥,色调多少显得有些晦暗。恰在此时,枝细花微的野菊花,在瑟瑟秋风中热烈地开放了,开得茂盛恣肆,无拘无束。

站在高高的山岗上,放眼望去,只见田间地头,沟底塄上,这里黄灿灿一片,那里亮闪闪一块,灿然若锦,一片挨着一片,一块连着一块,高低错落,密密麻麻,铺展开去,一直蜿蜒到远方,很有几分排山倒海的气势。

散文家鲍尔吉·原野,应该是见识过这番景象,他在文章里如是写道:“野菊放射炫目的黄,像大桶的颜料洒在褐石板上。”这个比喻简单直接,却也甚是贴切。

若是走近细看,只见一根根纤细的枝条,头顶一朵朵纽扣般大的小花,那架势像极了一支支正在燃烧的小火把,那小小的花朵便是正在跃跃跳动的火焰。秋风吹拂,一片片野菊花随风摇曳,像是千千万万个小小的火把在摇动,摇曳着浅浅的暖意,摇曳着淡淡的花香,田野之上瞬间变得明朗而又温暖。

我没养过花,对花也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可这灿烂浓艳、密密匝匝的野菊花却给了我不小的震撼。

奶奶在时,老屋门口移栽了许多野菊花。每年进了九月,菊花在房前屋后灿烂着,争先恐后盛开着,一片金黄。熬米汤时,奶奶会随手摘几朵菊花放进锅里。这样熬出来的米汤,颜色黄亮,喝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小时以为奶奶往米汤里放菊花,就是为了使米汤好看一些,好喝一点,长大后才知菊花有清热解毒、疏肝明目的功效。于是,每年秋天,我都会提上竹篮去田野里采摘一些野菊花。一朵一朵采回来,清水洗净浮尘,摊开在竹匾上进行晾晒。那段时间,院子里铺满了黄得耀人眼目的野菊花,散发出来的野菊花香扑鼻而来,弥漫了整个小院。晒个七八日,待其干透,收在玻璃瓶子里,一年的茶水便有了着落。

喜欢菊花的人很多,不过,人们更多喜欢的、赞美的是人工培育的那种名贵的观赏菊花,不是生于荒野之间的野菊花。即便在乡下老家,野菊花也是少有人理会,自生自灭。

“天生傲骨差相似,撑住残秋是此花。”野菊花,虽然毫不起眼,不招人待见,但身形细瘦的它,在万木萧瑟、黄叶遍地的深秋灿然绽放,独自撑起一片秋色,让人心头不由生出几分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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