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走的暖暖的依靠

阳光调皮地钻进窗帘的缝隙，热烈的照射在1号病床上88岁老人的脚边，显得格外温暖。

男人又一次让医生来看。医生晃晃头对他说，从医学角度，老人家已经没有生命的体征了，只要拔掉氧气就会停止呼吸。男人还是不忍拔掉氧气。他看看妻子和哥哥，哥哥说:“别让咱妈遭罪了，让妈的生命有质量些，有尊严些，拔了吧，咱妈这岁数就是瓜熟蒂落了。”男人满眼泪花的点点头一直握着母亲的手，泪珠簌簌地滚落下来。

医生拔掉氧气10分钟后，母亲缓缓地现出安详的面容闭上了眼睛，落叶归根了……

男人扑在母亲的身上大哭着说，“老婆……我没有妈了，呜……老婆，我是个没妈的孩子啦。”一个年过半百的人面对母亲的离开如同孩儿一般痛哭流涕。妻子泪流满面的拥着这个男人，脑海里浮现出姥姥去世时自己母亲说过，“妈没了，家就没了，心里就没有了依靠。你姥姥去了，我就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一个孤独的孩子。”瞬间妻子觉得心里空唠唠的，像是丢了什么似的。她觉得整个时空都凝固了，听到的只有哭声……抽泣声，空气里顿时没有了阳光的温暖，没有了甜美的味道而是寒意沉沉，那阳光安静地移到了病床的地面上。

那束光，把孩子一生最暖的依靠带走了。

（原载《唐山文学》2019.09.总第26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