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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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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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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在深闺人未识

    西河原始林区,植被茂盛,雨量充沛,分布着大熊猫、牛羚、林麝、斑羚、岩羊、小熊猫、鬣羚等国家一级二级野生保护动物,是野生动物分布最集中的区域之一。西河流域,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核心区,从未向外界开发。除了科研人员、保护人员外,禁止人类进入。

                           云雾马鞍桥山

    马鞍桥山,横亘在卧龙皮条河流域与西河流域之间,最高峰海拔三千九百多米。站在马鞍桥群峰之上,西眺大雪堂,向南可俯瞰西河原始林区风光,向北可遥望巴朗山、银厂钩,风光壮美。当巡护队员气喘吁吁登上海拔3800多米的高山,天公不作美,云雾弥漫群山,能见度不足五十米。天下起“罩子雨”,冷风呼啸,大雾笼罩,原来熟稔的山岭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队员不敢停留,用GPS测定方位后,沿着石棚子旁边的山脊飞快向西河方向奔去。

    云雾依然包裹群山,雨却越下越大。山脊非常陡峭,坡度在七十度以上。探头一望,脚下是万丈悬崖,浓雾中不知有多深。队员们无不胆战心惊,小心翼翼,手抓树枝、岩石、岩缝,一步一步向下挪动。在这样陡峭的山脊上,却有大量牛羚、岩羊、鬣羚、林麝等野生动物的新鲜粪便,由此可见这一带野生动物活动非常频繁。巡护队员掏出GPS、表格,一一填写。

    到达西河上游,还没来得及休憩,雨下得更猛了,一直下到深夜。子夜后,大雨化为鹅毛般大雪,铺天盖来。清晨登上山岭,只见马鞍桥山白雪茫茫,银装素裹。

               戏子岩、马家沟瀑布、燕子岩

    西河流域峰险林密,河水清澈,瀑布众多,因为人迹罕至,很多旖旎的风景依然“养在深闺人未识”。

    在西河上游,一兀立挺拔的山峰映入眼帘,让巡护队员眼前一亮。此峰悬崖陡峭,悬崖间生长着一道道灌丛,将偌大的悬崖分割开,雄奇而不失柔婉,这就是戏子岩。据说成都一带的商贾,携爱女到戏子岩附近的李槽沟挖掘金银。爱女耐不住丛林中的孤寂,要离开。一旦女儿离开,就随之带走父亲的财运,挖掘金银数量大减,甚至一无所获。父亲想起女儿喜好戏剧,就请工匠在悬崖间刻下一些戏剧片段,请爱女隔河观看。在月圆风静之夜,躺在山岭间,凝神谛听,就能看见戏中人物,听见缕缕乐声,从戏子岩飘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仿佛在述说一段悠悠往事……

    戏子岩旁边,有一线瀑布飘然而下,在风中轻轻摇曳……

   顺河而下,达到西河中游,但见茂盛的阔叶林间有一山沟,宛如一条石缝。涉河过去,才发现石缝宽仅二米。河水从上游而来,在石缝中跳跃,形成三级瀑布,最后注入深潭。水清澈而呈深蓝色,让人心醉。沿陡峭山岭而上,河道渐渐开阔处,又见三级瀑布。最高一级瀑布宽十余米,到了夏季能到达四十多米。河水从宽二十多米的平缓河床缓缓流来,在悬崖间形成无数细小的瀑布,宛如一串串珍珠,最后汇集在一起,奔涌而下,水珠四溅。流水穿过乱石,注入石缝,又形成两级瀑布,构成了马家沟多级瀑布群。

站在瀑布间,仿佛身处世外桃园,尘世烦忧荡然无存。

    在离马家沟不远的河边,有一个红水岩。悬崖上有三个拳头大的洞口,三股红色溴水从洞口冒出,把悬崖下方染成赭红色。此处扭角羚等野生动物活动频繁,来舔舐溴水中的矿物质、盐分。在西河中游,夜宿鸡心岩时,巡护队员无意中凝望群峰,惊诧起来。鸡心岩群峰秀丽,在最高峰的悬崖下,有三个洞口赫然映入眼帘,不知是怎么形成的。巡护队员凝视着这三个门状大小的洞口,脑海里浮出三个“W”:三洞谁凿(WHO)?凿于何时(WHEN)?为何凿之(WHY)?

   在西河中下游,有一个燕子岩,高约百米,悬崖向内微微凹陷,是燕子筑巢的天然场所。河流呈环状在悬崖下流过,留下一大片鹅卵石滩。一条瀑布,从悬崖上的密林中倾泻而出,从天而降。当队员醉心这奇妙的自然风光时,一群群燕子在天空飞舞,敏捷地纵高低飞。

 

                           趟过西河

    西河流域地势险要,山峰非常陡峭,要穿越西河,必须顺河而行。

   第一天过河时,因为刚下过大雪,非常寒冷。队员踩河时,河水寒冷浸骨,冷得直发抖。在西河上游大牛场的山脊,巡护队员发现了牛羚、水鹿,只因距离太远,无法拍摄下来。

    前行至大牛场的溴水,发现野生动物走过的路线形成了“林间大道”,扭角羚活动十分频繁,并近距离的拍摄、记录到其活动情况。

    越往下行,河水越来越急,冲得巡护队员几乎站立不稳,一位武警战士差点被湍急的河水冲倒。每次过河时,队员都手拉手,肩并肩,一起抵御急流冲击;每次过河后,巡护队员都要欢呼以示庆祝。队员过急流,穿险滩,涉峡谷,纵横于西河湍急河水之间,驰骋于巍峨群山之下。每天均要过数十次河,从早到晚,巡护队员裤子都是湿的。在西河中下游,河水很深,没过队员的大腿,最深处达到胸口。巡护路途非常艰辛,但没有人叫苦叫累。  

在西河巡护的几天时间内,巡护队员共涉渡西河58次,过小沟无数。当最后一次渡过西河,队员回过头,打量亲密接触的西河河水,挥挥手,以示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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