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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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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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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我还

不知不觉间,中秋已经过去快一个礼拜了,那一轮如同高悬的明镜般的圆月也逐渐消弥。宛如白玉盘的它在它最圆满的那一刻便开始一点一点悄无声息的破碎着,到如今,无数闪耀的碎星已铺满了整片夜空。那曾受到月光牵引的潮汐仿佛也随着它的破碎一同退去,于是记忆的浪花从我的胸口落到我的脚踝,最后只留下了些许模糊的轮廓挂在遥远的天际线上,等待着某一天卷土重来。往事终于不在萦绕在我的心头,它开始围着我的身躯飘来荡去,有时像精灵,有时像幽灵。当它们活跃时,我便如同一艘搁浅在了沙滩上的小船一样只能任由它们嬉闹;当它们沉寂下来,我就像曾经的月亮看着我那样静静看着云朵在蔚蓝的天空上漂流。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漫无目的的平静着,泛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漫天繁星虽不如一轮皓月,满天繁星终不是一轮皓月。自中秋过后,我就时长发生这种感叹,而于此雷同的感叹在这两年里更是我这儿的常客。有时我也忍不住自嘲到:年纪轻轻的,那儿来那么多的无病呻吟?但转念一想:既然生活已经让我过成了这样,在不滋哇乱叫几句不就成了真正的凄惨?此消彼长之下,便也坦然了,就和这些年发生在我身边的许多事一样。

说起来,我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嘞?这是一个夯长且乏味的话题,或许举个例子你就能明白。比如说:中秋过后的某一天是我的生日,但具体的日子我却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是第二天,或者是第三天。而像这种连自己都不记得事,自然也不会被别的什么人想起。所以我就比绝大多数人少了个节日,还是专属于自己的节日,这无疑会让我本就乏善可陈生活变的更加清汤寡水。不过,仅仅如此还说不上惨淡,毕竟这还算是有迹可循的。之所以会这样,主要原因是我对于过生日这件事没什么期待,人们不在某件自己未曾期许过的事物上浪费太多精力是好事。而为什么会没有期待则大概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来是我小时候家境贫寒,所谓的生日礼物不过是晚饭时碗里额外加的那一个鸡蛋而已;二来就是我母亲去世的早,自那以后唯一的鸡蛋也没了,而且我离家以后过生日便鲜少有接到家人嘘寒问暖的电话的时候,就算接到了也未必是问候我的生日。像现在过生日的必需品生日蛋糕,说来惭愧,一直到现在我也只吃过两次。一次是母亲去世的前一年,不知道她从哪里听到了生日蛋糕这个新鲜玩意儿,就心血来潮的用中秋节剩下的月饼给我拼了一个,另一次则是几年前,那是我和我的前女友刚在一起的第一年。母亲的生日蛋糕口感粗糙做工随意,但很顶事儿,以至于后来她过世了两三年我还会提前在自己的心里预订今年的“生日蛋糕”是烤鸭还是烧鸡;前女友的蛋糕做工精美口感细腻,也很顶事儿,直接给我喂饱了,让我后来对生日蛋糕这东西在也提不起任何兴致。当然,这说的只是生日蛋糕哈,不包括普通蛋糕,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还没有到连蛋糕都吃不起地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对过生日这件事无感的原因。就像我们小时候喜欢过年不是因为过年本身,而是因为过年可以见到阔别已久的家人朋友,可以吃到平日里吃不到的美味佳肴,可以穿新衣服收压岁钱。而现在的人们对于过年无感,无非也就是因为想见的人随时随地都可以通过手机见面,想吃的美食满大街都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品尝一二,衣服鞋子红包什么的也不在是稀罕物。如果想要和谁更亲近一些,在交通如此便利的中国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样一对比,是不是包括我在内没人记得我的生日这件事也是可以理解的了?其实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你只要换一个角度,换一种方式,跳出以自我为中心的逻辑死循环,你就会发现它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毕竟很多时候我们以为的糟糕更本算不上糟糕,只是我们打心眼里认为别人都很好就我们自己不好,但真的别人都很好嘛?其实也不尽然。

言归正传。窥一点而知全貌,你大概就能对我的生活状态有一点儿模糊的概念了。毕竟一个连自己生日都记不真切的人,生活怎么能不寡淡如水嘞?这并不是说我又否定了自己上面的观点,毕竟别人记不住那是情有可原的,自己都没记住这属实是有一点点儿惨了。但如果仅限于此,那其实也算还行,因为没有记得住的但有想要的其实也是可以的。有了追求就会有方向,有了方向就会有动力,有了动力就会有勇气,有了勇气生活也就有了色彩,至于对错、是否合乎情理什么的,那也是要等做了之后才需要考虑的问题,要知道修正的难度远远小于创造。这就像罗翔老师说的,你要是饿急眼了,生啃一头熊猫都没有问题,打不过熊猫就去抓金丝猴,抓不到金丝猴就有啥吃啥,实在不行逮个人咬一口都行,这叫紧急避险,算不上罪大恶极,伤风败俗都谈不上。这是生理上的,而我说的是精神上的。只有你先维持自己的基本生机你才能考虑对错,同理,你只有精神正常了、灵魂完整了,你才能用人的角色去过完去思考自己这短暂的一生。而我在那一段日子里,险些陷进了虚无的陷阱,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总感觉做什么都没有了意义,甚至连前进的欲望都一并丢弃。说起这个就得说说我和我前任的事了。其实缺爱并不可怕,过度渴望别人的爱才是要命的疾病。我和我的前任相遇于2020年年初,疫情爆发的第三个月,而今我与她分道扬镳已经快两年了。我们结识于我朋友开的火锅店,那年她刚满十八岁,而我还不到二十。她走单招后找暑假工经同学介绍去了那里,我也恰巧假借帮忙的名义在哪儿混吃等死。那年,她纯洁的像一张白纸,用五颗棒棒糖就可以骗到手,而那时的我却是一个已经出社会两年多了的老油子。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征兆,也没有什么仪式,甚至连互相了解的过程都短的吓人。她四月十五号入职,我们四月二十一号就确定了关系。起初,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只是玩玩,都认为这段所谓的感情会在九月份的某一天突然就彻底凋零。那时,我也认为会这样。后来,我们成了她们口中令人羡慕的情侣,我们形影不离,口味、穿着、喜好都如出一辙,好的就像镜子里走出来的另一个自己。情投意合、相敬如宾、如胶似漆,我们爱情已经宏伟到我翻烂了词典都找不到能有资格用来形容它的词汇的那一步了。她们开始打赌我们会在什么时候喜结连理,似乎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那时,我也认为会这样。然而,许多事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后来所出现的种种美好的画面,只不过是人们提前透支未来所换来的臆想。透支是有额外收费的,就像那时候我时常调侃她说你是免费的,而免费这两个字恰恰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标签。我们没有提前了解对方就贸然闯进对方的生活,这导致我们后来矛盾不断;我们没有在确定相爱的那天给足对方仪式感,于是后来无论我们付出多少也树立不起彼此对于这份感情是否足够坚定的信念;我们太过于贪恋爱情的美好,以至于一度罔顾现实,所以当我们真的需要考虑婚姻时,现实带来的压力让我们那些年苦心建立的通天塔顷刻间便溃散。这无法却追溯是谁的过错,只能说我们都错了。我们在错误的时间里和错误的人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然后用幻想将它缠绕包裹,使它看起来像是对的,像一颗美味的糖果,但糖衣背后,它依旧是致命的毒药,仅此而已。虽然我依旧记得,江畔的晚霞灿如烟火,几朵红云不经意间溜进了她的双眸,我在云上荡漾,被她用炽热的爱紧紧包裹;虽然我依旧记得,我不经意间提起的过去像一场不讲道理的风暴,把冰冷的雨水胡乱拍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身体紧紧贴在我的怀里;虽然我依旧记得,我们走过每一株草木、每一寸山河,世界好像因为彼此的存在变小了,法桐的叶子在秋日晚风中翩翩起舞,像一群蝴蝶围着它们的仙子盘旋。虽然我依旧记得,我记得的太多太多,但她还是走了。她离开的很突然,就和我们在一起时那样,二月初旬我去找她时她还扑在我的怀里泣不成声,喋喋不休的诉说着对我的思念和一个人独自上下班所带来的孤独,即使我们才分开了不到一个月。但到了二月中旬,她就像换了一个灵魂,言语间满是对我的鄙夷和厌恶。她就像一个苦苦忍受了三年囚禁与虐待的囚徒,重获自由的那一刻憋屈了三年的不满与仇恨倾巢而出,像一座座牢不可破的大山一样将我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那时我便明白了,她有喜欢的人了。也是,她所喜欢的那种生活,稍稍有点能力的人都可以给予。一个女孩子,再她十八岁到二十八岁的这十年里,总是拥有无数选择的机会,这即是上帝对于一个将来会扮演母亲这个伟大角色的人的一种补偿,也是对于一个可以从某种程度上忽略现实和阶级的群体的一种考验。就像莫泊桑所说的:她们的美丽,她们的优雅,她们的风情万种,就是她们的出身,就是她们的门第。我被抛弃,我无可厚非,或许她从未正真喜欢过我,所谓的爱也不过是她建立在物质与精神双重满足上给予的些许打赏。不被喜欢的人喜欢,不是我的错,不被不喜欢的人喜欢,也不是我的错。就像一个人喜欢玫瑰,但她的身边只有百合,而喜欢百合的人此刻还在路上,于是她选择了一朵最为吸引自己的百合,在百合盛开之际,喜欢百合的那个人恰巧赶来。百合没有错,喜欢百合的人也没有错,如果非要说谁错了,那大概只能是她不应该停留在百合花田里。所以那时候的我就想,在争取一次,失败就离开吧。我放弃了那个城市的所有回去找她,就和当初放弃了她现在所在的这座城市的一切随她而去一样,但这一去,悬着的心彻底死了。可怜的姑娘,她依旧纯洁,也依旧好骗,当初被我骗,如今被别人骗。当我知道她们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关系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爱上了纯洁的百合,但她却变成了绚丽的玫瑰,我们回不去了,因为这一次我不会再为谁停留。是我不爱她嘛?但一颗破碎的心要怎么在最阔祸首面前维持它原本的模样?可是我爱她嘛?那我又为什么要让她等这么久?等到她被人骗了才黯然回首。这就像我们刚在一起时所经历的,我爱她嘛?我认可了别人的评价,我不爱她嘛?我认可了别人的评价。一座楼塌了,悄无声息压死了一只唯物主义的小蝜蝂,它努力的捡拾生活美好的碎片,渴望用这些沙砾堆砌出幸福的通天塔。但它可怜嘛?不,它本就该死,只是死的稍微早了一些。这一切都源于自己的选择。

那段时间,我浑浑噩噩的,对于生活的希望随着爱情一同破灭,我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我就这样流浪了半年。这也是迄今为止我觉得我最为凄惨的岁月,简直是惨不忍睹,个中细节全写出来最少也能吐个五六升苦水。但它的凄惨却不在于情场失利,而是因为我居然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活,为何而死。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修身在第一位,何以修身?唯养德、明志尔。我到好,说养德吧,净干一些偷鸡摸狗阿谀奉承的鼠辈行径,说明志吧,女人被人骗了天就塌了,枉活二十有四。别人扔水里还能打俩水漂,我特么脱手就沉了。但沉也有沉的好处,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看的多了,自然也就想的通了。换个角度,条条大路通罗马,人生没有死胡同,退路也是路不是?也就是在我流浪生涯的最后一段时光里,我遇到了我的兄弟,其实不应该说是遇到,他一直都在,只是以前日子过美了,我没拿正眼儿看他。路过他工作的城市时,我请他吃了个饭,当然,买单这种粗活肯定不能我来干。当时几杯酒下肚,他哭的像个泪人,二十几岁的大小伙跟个小姑娘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质问我:这天底下就一个女人?没了她你就不活了?其实我当时心里想的是这小子说的真对,在我眼里可不就这一个女人是女人嘛,没了女人我好像还真就活不下去了。但看他哭成那鸟样我就没敢说,主要怕他打我。见我没搭话,他又问我:你觉得咱这兄弟情义值多少钱?我给你!你给老子死远点儿!别死在我这儿碍我眼。我想了想,这不得看你有多少钱嘛,实在不行你在借点也行。但又仔细看了看,还是算了,他这体格子是真打不过。就这样,我留在了那座城市,生活费这玩意儿我自然是没有的,但书还是得买,酒也得喝,刚好那段时间我还琢磨着旅游和爬山。这千斤的重担,便只好兄弟一肩挑了,谁让我们是兄弟嘞?这也侧面反映出了一个问题:不管是谁,你想要插手别人的命运,就得做好被他的因果反扑的准备,这世界上没有即可以当好人又可以不付出代价的路子,只动动嘴皮子的家伙还不如冷眼旁观的路人,反而还会给自己招来恶报。

我就这样在他那座城里待了半年,爬了三座山,换了四份工作。但这不能全怪我,我那时候心理状态极差,的确需要多出去走走,这不是空穴来风的玩笑话。至于频繁更换工作的问题,一来是我除了和前任在一起时在哪个火锅店待了一年以外,我几乎没有怎么上过班,多数时间都在摆摊和琢磨怎么创业,野惯了的人受不了约束。二来是我这人打小就有点儿眼高手低,见异思迁见贤思齐什么的。所以那半年几乎都是在靠他养着的,可怜他,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这种给人擦屁股的痛苦,也是难为他了。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不白为难他,我给他当树洞,听他抱怨,抱怨生活,抱怨工作,偶尔也抱怨抱怨我,有关于我的那部分我毕竟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会过滤出去。听得多了,我能感觉到工作给他带来的负能量已经到了临界点,但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给他讲讲我的所见所闻,让他试着给自己的灵魂找一条出路。但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居然撺掇我带他创业。这他算是选对人了,我这人别的不说,创业十次失败九次,即使失败已经贯穿了我迄今为止的整个生活,但我也依旧不会向它缴械投降,主打一个百折不挠。跟着我干,喝西北风是没有问题的,而且管饱。但我还是同意了,毕竟他提出了请求,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其实说起来,我当时那份工作也还是不赖的,美女老板年岁相仿,薪资水平也还可以,包吃包住,我还是管理。可是这又怎么样嘞,总不能一声兄弟大过天,兄弟有事儿我一溜烟吧?说干就干!去年春节时他提出的想法,年还没过完我就辞掉了工作,元宵过后不到一个礼拜项目就落地了。一路顺风顺水,过完五一倒闭关门。后来一算,小亏二十多万。这里面有他毕业以来从牙缝里扣扣搜搜剩下来的全部存款和我另一个朋友投给我的十好几万,至于我那点儿鸡毛蒜皮忽略不计。算下来,他亏了六万,我朋友亏了十七八万,我就比较好了,只是损失了一个投资人和一个十几年的兄弟,“仅此而已”。至于资金约等于零,我是真没钱。结果出来盖棺定论宣布关门倒闭的那天,我连我墓志铭都想好:初从文,半途而废;乃从工,几易其主,穷困潦倒朝不保夕;后经商,一遇疫,二遇情,三遇经济下行;后躺平,孤寡无治,郁郁而终。创业失败,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毕竟钱没了还可以挣,吃几年苦而已;投资人没了,可以再找,换个人忽悠在碰几次壁而已,但兄弟离隙却是难以补救的。而这次的责任,的的确确完全在我,拉一个人从事他完全不想关的行业却没有能力让他坐等分成,请人投资对于投资者的利益没有基本的保护,这是不义;对环境估算错误,选品潦草落地仓促,风险估算不到位,这是无能;做一件与自己初衷相悖的事儿,还干的一塌糊涂,这是对自己的不忠。有此三条,我百死莫赎。但,那又怎样呢?一条路走的通走不通,你只有走过了才知道。上一条路走散了的人下一个路口是否还会再遇到,你只有到了下一个路口才知道。岁月的车轮滚滚而过,停滞不前的人只会被碾碎成细碎的尘埃,失去了辨识度便也永远失去了拥有相遇和重逢的资格,只能在岁月长河里守望着自己的失败和那些可怜的落寞。当然,这并不是鼓励大家去犯错,鲁莽不等同于勇敢,愚昧也不是勇气。只是说已经确定错了或者错过的事便无需太过留恋,这块垫脚石虽然丑了点儿,但你依旧可以选择踩着它继续登高。

回首当下,那一轮残月依旧高高悬挂在天上,夜空碧空如洗,唯有天际线上缭绕着几朵沉重的云彩。星星依旧闪耀,像是孩子们那双充满活力的眼眸,它们如同一群乖巧的学生一样,正在专注的聆听者老师的教诲,以便在老师不在的日子里继续照亮那些在夜色里匆忙赶路的人。我的生活依旧平淡,宛如那无风无澜江水,此刻它盛满了星光。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我不知道,也无需知道。没有预设和期待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惊喜。比如此时,那一轮残月正摇曳着那绣满星辰的裙摆,沿着江水铺就得银色地毯缓缓走向地平线。在另一边,太阳虽然还没露出头来,但它的热情早已经将天空点燃,炽烈燃烧的云朵像一片灿烂的牡丹花田。

看着月亮离去的背影,我知道我也该回家了。小的时候母亲曾从指着月亮对我说:幺儿,以后要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就跟着月光走。那时候的我虽然什么都不懂,但那条在群山里蜿蜒的小路在皎洁的月光的照耀下烨烨生辉的景象却永远烙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后来,我看过很月亮,只是依旧忘不了那一轮。它并不圆满,银沟浅浅,玉牙弯弯,像是一艘倾覆了的船。那天,夜空很静,清凉的晚风在山间轻吟,拂过几朵闲云,又惊醒了几只浅眠的山雀。小船仿佛也受到了牵连,它抖了抖纤细的身子,便撒下了一片片星汉。一个孩子躺在屋檐下,身下垫着母亲心爱的毛毯,毛毯很厚实,如同松软的沙滩。星星也很灵动,就像那些曾铺满了我整个夏天的萤火虫,孩子伸出稚嫩手企图捕捉它们,蓦然发现它们竟离自己如此的遥远。于是他攥紧拳头、紧抿嘴唇,准备放声号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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