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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聪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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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1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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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聪震散文集序

        《 刘聪震散文集 》序

                      作者:李若冰

      读刘聪震散文集,我有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自他童年奇特的记忆,特别是他对动植物的熟悉和热爱,观察得细致入微,描画得栩栩如生,读着使人感到新颖别致,自然恬淡,妙趣横生。
      看来,他对花卉虫鸟的喜爱是天然的,描画也是从亲身经历入手,如实道来,不加粉饰,真切和谐,娓娓动听。不论他是在叙述《腊梅》、《白蜡树》、《野百合》、《宝石花》、《佛指甲》、《瓦花》和《我的香元树》,也不论他赞美《喜鹊》、《燕子》、《花面狸》、《狗趣》和《一窝泥鳅》等等,都怀有一种悠悠的情意,绵绵的眷恋,甚至把花卉鸟虫人格化,赋予哲理的思考的境界。不能说他这些散文都很精美,但大都是恬淡有趣的,让人乐意读下去。
      例如,人们一般都喜欢喜鹊,然而对喜鹊的脾性却不甚了了。在刘聪震的笔下,喜鹊是独具个性的禽鸟,它像人一样“慈善”、“聪明”,它喳喳的叫声是“天籁之音”,是“吉祥”的象征。喜鹊非常勤劳,习惯爱在地上寻找食物,其实那是它在树上折乌桕子或柿子统统埋在地下的缘故。喜鹊也爱做窝,“它们一对夫妻,你来我往,到处飞着检柴棍儿,用嘴衔来,左一根,右一根,横一根,竖一根,斜一根,历经许久,才能把窝做起”。但是,它做窝时却经常遭遇成群八哥的抢劫,“弄得一对恩爱夫妻只好一个守巢,一个衔棒,一个来了,一个再走”。喜鹊能在一个地方做窝哺育后代实在不容易呀!作者对喜鹊的观察超过常人,对其它动物的研究也入木三分。再如,燕子,这是一种不用人眷养而乐于“与人为伍”的生灵,它非常可爱,愿意和人亲近,它“最爱在善良而有德行的人家寄居”。春天来,冬天走。“燕子不怕人,但你要是捉它在手中,它就会全身发抖、打颤,它不跑,也不飞,不抓你,也不用最啄你,就是一个劲地发抖,甚至不叫一声,你感到它真是可怜,松手放开它,它就迅疾飞去---惊叫几声,过些时日它消除了惊吓后就又回来了”。只有和燕子有过亲昵交往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它的脾性。燕子也像人,有情有义,它们中间从未有过战争。它与人类亲近,以自己的良善延续着种族,“我相信这样一个物种是能够永远长存的”。
      刘聪震对花卉也有着特殊的爱好。在《腊梅》一文中,它记述了小时候砍柴的经历,他认识许多柴,却从来不砍“辣姜木”。据说这种柴在腊月烧了必害“红眼”,视“辣姜木”为“瘟神”。但是,等他长大参了军,曾在一处绿化得美丽的疗养院里,却发现种了许多“辣姜木”。他百思不解,问一位好友城市兵,回答却使他大吃一惊,“你好糊涂,这可是腊梅呀!”过去,家乡人看不起“辣姜木”,甚至认为它连烧饭之柴也够不上格儿,竟是千百年来被人们盛赞的腊梅花噢!他还有一篇写得很有情致的散文《瓦花》。这是他在无锡拍摄的一幅照片,画面上纵向排列着四列瓦脊,在瓦脊接连处是大片大片密集而茂盛的植物----“米籽草花”。他给它起了个有深意的名字《瓦缝中的生命》,配有文字说明,发表在《锡山日报》上。“瓦缝中能长出那种拽人心魄的生命,我始终认为那是一种了不起的植物,它实实令人深深地感动。”而且他从瓦花中还真切悟到:“世界上任何的一种生命个体,都有自身发展与存在的特殊规律。谁如果违背了它,那么就很难旺盛地去成活。人的一生,生命十分短促。我想,找最适应于自身发展,对造就自己有益的道路去生活,那才是最好不过的。”
      刘聪震这么热爱大自然,这么热爱花卉虫鸟,并能从中发现人们容易忽略的事物,从中领悟出一些做人的哲理来,可见他在生活中是个善良的有心的审美者,有着天赋的才气。他观察事物的别致,不仅表现在描画花卉虫鸟上,也表现在许多人物特写和纪事散文中。他善于从经历的事物入手,写他最熟悉最亲近的人,读来十分真实亲切,恕我这里不一一列举了。
       纵观刘聪震的散文,我觉得自然而朴素,这是很难达到的风格,也说明他有扎实的文学功底,尤其是他在散文领域里勇于开辟自己的天地,有着自己的角度和特征(如描绘动植物),这是很不容易的,也说明他在文学的追求上有自己的见解,别出新裁。我想,这里摘引他一些文学话语,可见一斑。他说:“什么散文,我不清楚,但是散文应该写些什么,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有些知道的。”(《文稿小记》)他说:“好的散文应当是教人学习那种对是非曲直美丑能进行辨识,教人学习那种对事物的公正理解多少有点帮助,以及还有那种对升华人的人格与人性可以起到一定作用的那类东西恐怕才是正途吧。”( 《好的散文还是要想着为“人生”》)他说:“文学与花卉苗木很是相似,那些不愿说真话的,不敢流露内心真情的,脱离了现实生活基础的创作,与楼顶花圃中的栽植物有什么两样,……而生发于现实土壤中的、与现实生活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作品,则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了……”(《花圃中的苗木》)他还说:“有个性的作家探索的领域往往很小,但却往往探索得很深,古今中外,一切‘了不起’的作家,大概都是这样的‘德行’吧!”(《作家的为人和为文》)。由这些,我们可以看出,刘聪震爱读书,古今中外各类书籍,尤其是中国现当代文学书读得不少。他在读书和创作中悟出了这么多道理,悟出了这么多见解,都是他善于独立思考的结果。我很欣赏他这一点。
        显而易见,刘聪震是一个在文学上有追求而又有潜力的青年作家,我们有理由企盼他不断创作出无愧于生活的佳作来!

           2001年春节于雍村

(作者:李若冰,原中国文联委员,陕西文联主席;此文2001年5月载于《安康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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