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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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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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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深处是故乡

炊烟深处是故乡

又见炊烟升起

暮色罩着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

你要去哪里

夕阳有诗情

黄昏有画意

每个从农村走出来的人心里,大概都会有一幅关于炊烟的诗情画意,清晨暧暧的村庄里,傍晚温柔的夕阳里,那久违的柴草烧大锅,炊烟袅袅而起,别有一番乡情在心头。

故乡的村庄坐落在苏北的大沙河畔,村庄依水而建,两岸郁郁葱葱,一条蜿蜒的彩虹公路从村头伸向天边,乡间小道走过劳作的农夫、放学归来的儿童、浣衣洗刷的农妇,还有提篮摘菜的老妪,那是热闹而又静谧,久远而又熟悉的画面。

我出生在农村,是乡野的孩子,土生土长,就像大沙河的一颗浮萍草,像村庄的一朵小花,一片瓦砾。小时候,家徒四壁,然而那几间土房子、几亩薄田、一个破烂不堪的院落,却是我们最温暖的港湾,那就是我们的家。坐在土灶台前,帮着母亲一起烧火做饭,我拉着风箱吹出的风,把灶膛里的柴火燃烧,升起袅袅炊烟,烧出香喷喷的饭菜。

夜幕降临,大人们回到家烧好饭,看到贪玩的小孩还没有回来,村里东西两头就开始不断有人呼唤小孩回家喝汤,这家毛妮、那家狗蛋,一阵喧闹之后,村庄渐渐归于平静。小时候,我曾问母亲,为啥做饭的青烟飘到天上就散开了,母亲说,炊烟从乡邻们的烟囱里慢慢升起,随着风,越过屋顶,飘过树梢,在村里盘旋,你看到了炊烟就要赶紧回家吃饭,免得大人东找西找。袅袅炊烟彷佛成了村里的风向标,提醒着劳作的乡亲按时收工,唤着贪玩的孩童快快长大,念着在外的游子尽快回家。

每次做饭时,母亲总笑着说,灶膛里冒出的烟,就是烟囱开出的花,花开了,饭菜就熟了,天天有饭吃,就是好日子。母亲的眼睛在柴火的烟熏下溢出了晶莹的泪花,听着母亲讲着这些话,在断壁残垣的庭院中找到不少温暖,那时候就想一辈子不离开村子,想永久地待在母亲的心里,成为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孩子,你要有出息,就要好好念书,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农村孩子的命运,才能过上好日子。”母亲说着并手指着炊烟对我说:“人活着就是要像这炊烟,向高处走,向远方走。”从那时起,我就记住了母亲远眺炊烟的目光,记住了炊烟的方向,记住了头顶那一片纯净湛蓝的天空,记住了四季里袅袅升起的炊烟。

每到节假日回到老家,我总喜欢坐在屋前,看着炊烟从四面袅袅而起,听母亲如小时候般高声叫我回家吃饭,一遍又一遍地温习着那些记忆里的画面。炊烟是乡村的语言,是乡曲的音符,也是每个游子内心深处最长情的牵挂,无论身在何方,那一缕炊烟总能牵动那抹经年的忧伤。

如今,生活在江南小城,生活被固定在了高楼大厦间,看得见山,看得见水,却看不到袅袅炊烟,只有梦回乡关的那一刻,炊烟萦绕在心中,伴随在四季。在春日的喧嚣里,炊烟袅袅而起,大地换了新绿,草木如洗,整个村子从冰封的大地里复活了,烟雨的温柔,芳草的清香,莺歌燕舞,人勤春早。在夏日的绿黛里,炊烟袅袅而起,暖风送来十里荷香,渔舟唱晚,蝉声蛙鸣,故乡的青纱帐在炊烟里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在秋日的枫叶里,炊烟袅袅而起,层林尽染,田园里是成熟庄稼和瓜果,高粱压弯了腰、玉米笑开了嘴,红彤彤的苹果低下了头,一片丰收的欢笑。在冬日的寒风中,炊烟袅袅而起,草木瑟瑟,大雪冰封,窗外是漫天严寒,窗内是一室温暖,这炊烟彷佛给村子解了冻。

近年来,新农村建设的号角在故乡吹响,农村面貌日新月异,炊烟渐行渐远,千百年来,用柴火烧茶煮饭的农耕生活正在被颠覆。我想,还会有很多像炊烟一样的东西离我们远去,成为儿时的回忆。我相信那远去的炊烟定会为乡村振兴带来的变化而感到高兴,也一定会有很多更加现代化的生活方式来到我们身边,扮靓我们幸福的生活。

无论走多远,飞多高,炊烟都是连接自己和故乡的那座桥梁,蜿蜒的大沙河畔,村子里炊烟升起,不时有饭菜在飘香,彷佛看到儿时的自己,用力的拉着风箱,把袅袅炊烟升腾,那炊烟的深处是难以割舍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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