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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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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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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情荷香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龙城运河畔的万荷园,让寄情山水的心灵在这里找到了归宿。

万荷园地处龙城新闸运河支流的北岸,荷园大气磅礴,荷花生机盎然,成片的荷花在微风中摇曳,玲珑剔透,大有家乡微山湖畔万亩莲荷的丰态神韵。工作之余,写作的深夜,仲夏之节,总喜欢寻找家乡荷园的那一帘幽梦,心情就会很快沉静下来,进入到一个纯净无尘的世界,就像走进了烟波浩渺、碧荷连天的微山湖。

万荷园的夏日风光,比之杭州西湖一角,应该更胜一筹。万荷园,这个巧夺天工的江南避暑胜地,是水的世界、荷的家乡,仅一处连片的荷的集中地,就有上百亩,夏日里,万顷碧波,群荷荡漾,时而蜻蜓立上,时而蝉鸣荷间,时而鱼儿戏水搅动了荷的睡梦,时而一阵太阳雨把荷园冲洗的干干净净。盛夏时节,三五好友或家庭团,漫游湖上,游莲赏荷,摄影留念,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亭亭莲荷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自幼生长在苏北农村,距离老家最近的就是微山湖畔,每到夏秋总要跟着母亲去几次微山湖,买点莲蓬,买点鱼,微山湖的东西大人们都说物廉价美,每次跟着母亲去,看到一望无垠的微山湖,万亩荷园接天际,儿时的那种快乐和羡慕一下子冲上心头,在幼小的心灵里留下深深的烙印。上学后,离开了家乡,来到江岸的鱼米之乡,每每看到荷花,总有一股亲切的情愫跃然心头,我对小麦、玉米、花生等农作物都有着独特的感情,因为看到这些东西,就好像回到和母亲一起走过的艰难岁月,看到母亲微驼的背、经岁月洗礼而布满皱纹的脸庞。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叶叶总关情,人生志何在。

绚烂繁花,让世界变得更加多彩和美好,百花解语,给人们以许多颖悟和启迪。而荷花,这生长于水上的精灵,拈于佛祖指上的喻示,更具有值得人深深吟味的禅意。

荷花美艳而清雅,素朴而高洁,出自凡尘而有仙风,身置泥淖而纤尘不染,看似弱不禁风却禁得起雨打风摧,集诸多独特品质于一身的荷花,以卓尔不群的风姿品性超越群芳,独领风骚。千百年来,让多少文学大家为之泼墨,让多少文人骚客为之停留。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荷花之美,是天地大美的组成部分,亦以同样淡泊的方式安静地呈现。

深夜,明月当空,在一片碧绿的莲叶之上,月光和着水珠,众荷怒放,各有千秋。红荷妩媚娇艳,裙裾飘摇,如亭亭少女,情态可人。白荷风致清雅,一身洁白,玉树临风,令人神清气爽,俗虑全消。清风拂过,碧绿的莲叶随风起伏,游鱼戏水,时隐时现,是活灵活现的古诗意境: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清晨,漫步在荷园,一席清凉从河边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含苞的新荷,清新诱人,更是希望的图景。未发为菡萏,已发为芙蓉。盛荷之美,昭示着生命的雍容与华贵。“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待到秋冬,繁华落尽,枯荷满塘,却是人生境界的深远写意,辉煌之后淡定安然,铅华洗尽从容素朴。一个人,只有能够与秋风秋雨里的零落残荷平静地对话,才能说是读懂了人生,看透了生活。

荷,在中国传统文化视野里,更是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古往今来,诗人咏荷,作家写荷,画家画荷,摄影家拍荷,歌唱家唱荷,人们赞美荷,皆缘于对荷的喜爱,对荷的高洁品性的尊崇。周敦颐笔下的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写出了荷的高洁本质。李清照写荷,“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清新俏丽,意境深远。刘鄂写《老残游记》,他笔下的那个“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泉城,是那样的令人神往。而现代作家朱自清笔下的《荷塘月色》,其清幽,其雅趣,一缕清愁,几分缱绻,把文字的表现力推向了极至,堪称绝唱。而中国画特别是花鸟画,更是把风韵独具的荷作为浓墨重彩描绘的主角,对荷情有独钟的潘天寿,尤其画出了荷的精神,浓墨重泼,一点红艳,几有呼之欲出之势……

咏荷,赞荷,师荷,学荷,古往今来,人们一直把荷的清雅高洁作为自己的精神追求。

形以美,质以实,神以高洁。这也许就是荷的三重境界!

如今,在人生的征程中,大千世界的烦扰和成长的坎坷总是让我心中想着荷,荷的品质在熏染着我,因为只有在荷的世界里才能领略自然界的真谛,花开花落的规律,那是一个清清的世界,可以有淤泥,但你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婷婷在百荷之中而不会高处不胜寒,那里是一个让人忘我的世界,那里是让我心态归零的地方。

佛家说,神以高洁,荷中菩提。纵然我还没有经历大风大浪的洗礼,但是在大风大浪之后能不能做到荷的淡定,是我一直在思考的人生话题。我没有厚重的背景,没有富裕的家庭,只有母亲给的一介草民的躯体和一双要开拓自己人生的双手,我也在不停的追求,不断的探索,都说一帆风顺的人生犹一碗清水淡然无味,可艰难困苦的岁月也不一定能锻造出顶天立地的栋材。俗话说“玉者,国之重器”。也就有了“玉不硺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这一鼓舞人心的话语,千百年来,有多少志士前赴后继,为江山社稷、为人生大业,竭尽磨难,终成正果。可就不知道自己千百年后定格在历史的那一页,但愿是我所期望的。每谈到人生励志,我总是感悟荷的三境界,学习荷的三境界,淡定自我,融于天地之间。所以事情再多、工作再忙,我也要抽出时间,到荷园走一走,到微山湖畔转一转,于我而言,每一次重品荷香,都是精神的洗礼和人生的续航充电。

为了时时感受荷的气息,品味荷的精神,寥寥此文犹一方万荷园种在心间。坎坷之时,回味万荷图,犹一针良剂,醍醐灌顶,清清莲荷,吾师吾友,风骨精神,所慕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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