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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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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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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腾腾的土地

春天,大沙河畔的土地渐渐苏醒。

阳光洒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温暖而慈祥。这里是我心中的故乡,一方给予我生命力的热土。一排排楼房,它们承载着岁月的沧桑,也见证了乡村巨变的新气象。

时光,让这方热土变得静谧而悠长。清晨,太阳升起,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叽叽喳喳的麻雀在村子里飞来窜去。一阵阵春雨温润着厚厚的泥土,每一寸土地下都在萌生着蓬勃的生命力。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灵性的存在,它们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诉说着生命的庄严与美丽。

这里风景如诗如画,让人陶醉其中。清晨的雾气弥漫在村前屋后,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春天,万物复苏,花开满田野;夏天,绿树成荫,微风拂面;秋天,金黄的玉米摇曳在风中,青纱帐宛如一幅金色的画卷;冬天,白雪皑皑,万物凝寒。不同的季节,给人们带来了不同的美。

夜幕降临,星空灿烂。这里就宛如诗人笔下的文字,在天空中编织出美妙的故事。我经常沉浸在这一片宁静的夜空中,感受着星星的闪烁,仿佛它就是我灵魂的摇篮。

春风四起,沙飞悠扬。尽管我不喜欢春天的扬沙和灰蒙蒙的天气,但我对春天有一种迷恋,一场场春雨,就像起床的号声,呼唤着一草一木的苏醒。我仿佛听到了那些清脆的声音,站在杨树枝上报喜的喜鹊,屋檐下垒窝的燕子,摇着尾巴“哞哞”的老牛,精神抖擞的乡人,他们积蓄了一冬的力量,终于等到了施展的时机。

春忙时节,天空不时飘着细雨,偶尔还有大雾蔓延。这些雨声和场景总能唤起我内心深处的很多记忆。窗外杨树林用深沉的眼眸凝望着大地,春天迈着款款的步履在原野里散步,我的思绪随春风在家乡的大地上游移。

颠沛流离在尘世间,歇息停留的时候,总会想起在农村随母亲干农活的每个细节,从开春往地里拉粪、耕地、播种、收麦、种玉米,到夏天一遍遍锄草、打药,秋收、种麦等。这一切是那么的遥远,却又是那么的亲切感动。那时,在母亲的指点下,我学着施肥、打农药、播种等。村人们弯腰蹲在土地上劳作的情景,如荧屏上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的回放。这片土地上印着我无数的脚印,田地里留下了我的欢笑和苦涩,我吃过我自己种的土豆、花生、萝卜。家乡的土壤是洁净的、醇香的。如今,我虽然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游子,但脚踏着厚厚的土地,心里感到踏实、平静。

小时,生活太苦了!母亲一个人支撑起这个家,十几亩地早把母亲煎熬的面黄肌瘦。农忙时候,整天看不到母亲的身影,外婆帮着做饭,姐姐跟着忙农活,我就给母亲和姐姐送饭、打下手。即使这样劳作,还是赶不上有劳动力的家庭。于是,每到这时候,大舅和小舅就会组织一大批人,来几辆马车,后来是山轮车,架上几个犁头,收的收,种的种,就像当年大沙河挖河工的场景,轰轰烈烈,气壮山河。

那一幕幕突击的场景,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沉淀为村里的一段故事。这几年,回老家渐多,每每遇上村里的老年人、老支书、老队长,总能说起我舅舅还有外婆帮着农忙的故事。他们说:我外婆二十年如一日在照顾我们,洗衣做饭,料理家务;我舅舅经常利用午休的时间来给我们扬场,经常扛着犁头大雨淋湿的场景……最后都还要嘱咐我几句,不要忘了你老娘家那些人,都给你们操心唻!

家庭的变故,岁月的磨难,生活的艰辛,都随时光慢慢而去。那人、那事、那情都早已刻在了这片热腾腾的土地上。不论家境如何塌方急转,但有了外婆、舅舅们、还有其他亲朋好友的帮助,总算存活下来,找到了生活的希望,也许这就是这片土地的深情和光热吧。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总是眷恋这里,因为我对这片土地有一种深深的依恋,有一种割舍不断的情怀。

如今,再次站在家乡的土地上。注目远望,麦浪随风翻扬,我不仅想起一首诗歌:

远处蔚蓝天空下

涌动着金色的麦浪

泥土里的铁秋带着体温

让一条蚯蚓在酣眠后晒了阳光

我播洒下的汗水也是

我埋头劳作的笔墨纸张

麦子长成茁壮的诗行

葵花、紫薯、芦苇与高粱

毛茸茸的柳花儿和着拍掌的小叶杨

辣椒、韭菜、西红柿相扶成长

还有白胡子的小山羊

一起跳田园乐章

……

家乡的麦浪已生长在我心里。它不仅诗情画意,更包含无数的艰辛和奉献。你看,成堆成垛的麦秸秆被送进农家的灶膛里化成熊熊火焰,把香喷喷的馒头蒸熟,或者运进造纸厂,变成一卷卷洁白的纸张,带着麦子的温度,让我们书写,麦子也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化作这土地上的千丝万缕……

岁月是一首古老的歌,越唱越深厚,越吟越醇香。站在这热腾腾的土地上,一望无垠的原野呈现着忙碌的景象,大地也收起了懒惰的模样,黄褐枯槁的旧衣衫正悄然褪去,簇新的青春衫让杨柳变得风流倜傥。大沙河水拍打着欢快的浪花,冲刷着枯枝败叶,润泽着这一片土地。

大地上正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清香,恍然间我听到土地深处有声响。我想,那一定是嫩芽与土地在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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