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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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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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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春雨

江南的春雨,飘飘渺渺,朦朦胧胧。

窗外,漫天的雨点在风得吹送下,从高空俯冲下来,撞击在窗户上发出“叭叭”声。玻璃上溅满了好多小雨点,它们或蹲或趴,是那么调皮、那么欢乐,一见我在,抿嘴一笑手拉手顺着玻璃快速地滑走了,剩下的,只是一道道湿淋淋的印痕。

看累了双眼,放下手中的笔,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让我不由得想起白居易的《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初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忆江南》这首词,语句朴实无华而又形象贴切,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在思绪中徐徐地展开:春意昂然的江南大地,草木披绿百花加彩,就连江河两岸,都开满了各色的野花。早晨,旭日东升,光芒万丈,斜照在红花绿草上,使得花朵更加鲜艳。绿波粼粼的江水,青山绿树倒映其中,使得江水绿得发蓝。花红、水绿,互为烘染,互为映衬,显得红的更红“红似火”、绿的更绿“绿如蓝”。

客居江南小城多年,逐渐喜欢上江南的山、江南的水,喜欢春来时那抹淡淡的鹅黄翠,喜欢春去时那满眼的深蓝绿。“水光冽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江南一切的美丽,是从春雨开始的,所以我更喜欢飘飘洒洒、缠缠绵绵的江南春雨,喜欢在春雨中的漫步,喜欢在春雨中的远眺。

说起江南的春雨,混身立刻就有股清凉凉、湿漉漉的感觉。仿佛那种甩不掉、拂还留、不成泥的家乡春雨飘洒在心头,恍惚中又回到故乡,回到儿时,回到那春雨中:不躲不藏,在雨中欢笑、在雨中嬉闹……

院中,绵绵春雨在风中摇曳,犹如春姑娘手中的绣花针,丝丝缕缕,如雾似烟,轻轻巧巧地编织着一幅清新淡雅的春雨图。一会雨中含着雾,一会雾里裹着雨,烟雨中是梦幻的风景,朦胧里是天云的传奇,窗棂上刻着昨日雪花的记忆,窗沿上落下今晨花瓣的清香。

院内的海棠花以其独特的韵味和风采,在这湿润的空气中悄然绽放,如期赴约春天的盛会。依窗望去,满眼所及,皆是垂丝海棠那娇艳动人的身影。她们身姿曼妙,宛如少女初长成,红粉交错,婀娜多姿,仿佛是春天派来的精灵,用她们的娇艳与活力唤醒了院中万物,赋予了整个空间生动而迷人的光彩。

微风吹过,海棠花瓣如同仙子散花般轻轻起舞,悠悠然然地飘落,并非落入尘土,而是飘向那清澈见底的河水中。这一片片花瓣载着雨珠犹如轻舟荡漾,为河水添上了一抹淡淡的红妆,河水因之而更显柔情,整个画面如诗如画,令人陶醉。

啊!如此妩媚飘逸的春雨,如此清润梦幻的初春,给过冬的人,满眼的清新、满怀的清爽。望望天、看看地,再瞧瞧周围,神秘而温柔的春雨,像一位伟大的魔法师,把一切都附着上魔力,使人不得不要去一探新奇。

不远处的田园,在雨雾中,时露时隐,隐藏中带着几分神秘。路边水田里的水,静静地躺在那,没有丝毫的声息,就连春雨抚在上面,也没有一点痕迹,几乎发觉不了它的存在……池塘边那棵歪脖子的垂柳,依旧还斜站在哪,只不过被春雨湿透了里外,顺着龟裂的皮肤,滴流下一串串水珠,落在水面上,荡起了层层涟漪,一圈一圈地向外飘了出去。

池塘边上,生长出好多绿草,连成了一块块绿毯,中间还镶嵌着好几朵淡黄色的小花。跃过溪流俯身近看,确实是花,虽然花瓣没有几瓣,叶也没有几片,但可爱而又别致,雨雾中显得水嫩灵动。

初春的小河在水鸭的搅动下,立刻热闹起来。“春江水暖鸭先知”,春雨来了,春天来了,我们真呀真快乐,它们在水里戏闹歌唱,潜水翻跟头。河堤两边长满古垂柳,枝丫众多,枝条修长,淡黄浅绿的柳条,在春风的吹拂下,一飞一荡,恰似一个个仙女,舒展着长长的水袖,在那迎风而舞……

叮叮叮……叮叮叮……图书馆闭馆的铃声响了。窗外已是夜色阑珊。微雨击打着窗棱,远处阑珊的灯火,近处的繁花摇曳,在如帘似纱的春雨中,漾成一副美丽而又朦胧的画面。

收拾行囊,心还留在那院中的江南,留在那飘洒着春雨的院中。是的,再过几天,江南的春天就更热闹了,可心中的春雨已经飘洒起来,准确地说,故乡的春雨在我心里,一直飘着,从来没有停止过,常常淋湿我的眼睛,淋湿我的思绪,今天又淋湿了我的回忆,也淋湿了我的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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