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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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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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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麦青青

谷雨看雨,雨是绿色的,麦苗在谷雨的呵护下,绿油油一片,个个探着脑袋,落在麦苗间晶莹剔透的雨珠忽闪忽闪,珍珠般玲珑。

“农人肩扛舂锄出,春耕还须趁春睛”。春风像一双有魔法的手,暖暖的、柔柔的、轻轻一拂,小草就从地下探出了脑袋,树叶就在枝头悄悄萌动,布谷声声,柳吐白絮、樱放清香、丁香舞姿,青青麦苗把万物从清闲中唤回性灵,春天沉浸在绿色的世界里。

“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漫步在沙河大堤上,举目望去,两岸的麦田就像一片大草原。太阳刚从东方升起,不少农户正给麦田浇水,一冬不逢雪雨的麦苗,像饥渴的婴儿,静静地吮吸着甘甜的乳汁,麦苗随即挺立起来,麦田的雾气随着水的流淌滚动向前,麦尖上沾满了晶亮透明的水珠,远远望去好似颗颗宝石闪闪发光。一行行清里泛绿的麦苗正焕发出勃勃生机,透出醉人的绿,溢出动人的蓝,仿佛正在铿锵翡翠中诗行。

在我的记忆深处,家乡春天最富有生机的风景,就是那郁郁葱葱,一望无际的麦田,一簇簇、一畦畦、一片片浓墨重彩,铺天盖地的麦苗,张扬着土地的芬芳,散发出麦苗的幽香。不少春游的人们驻足在大沙河畔,在他们的眼中,麦田和蓝天、白云、风车一样,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他们乘兴而来,踏青、拍照、录视频,活动一下困乏的筋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他们是这片麦田的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青青的麦苗,是季节书写在苏北大地上的锦绣文字,当立春的暖风吹过那片沙土地,麦苗儿就开始伸伸懒腰,悄然舒展着染着寒意的绿叶,一阵阵春风裹着暖意潮涌着沉睡的大地,一片片麦苗醒来了,揉着朦胧的双眼,开始展现出那醒目的嫩绿、温暖的淡绿、奔放的草绿,汇成一片浩渺无边的海洋,从眼前一直延伸到天际。

母亲常说,土地是最讲良心的,你有多大投入,它会有多大回报,人勤地不懒,这青青麦苗是庄稼人用辛勤汗水浇灌而来的。母亲每来到麦田,总会仔细抚摸着一簇簇麦苗,上下打量,左右翻动,就像抚摸着我们一样。微风吹过,一股淡淡的麦草香袭来,在母亲的嗅觉里,这是最好的况味。在世世代代生于斯、长于斯的农村人心里,这片麦田是幸福,是希望、是生命……是赖以生存的一日三餐,是修房盖屋时的一砖一瓦,是儿子娶媳妇时的丰厚聘礼,是孙子考上大学时送上的一份心意,是生病住院时口袋里揣着的底气……村里年轻的小伙子,大多已不满足在土地里刨食,远赴他乡打工混穷,但是每次打电话回家,问候的还是这片土地;年迈的庄稼人,已经不能胜任种田的劳作,跟着孩子在城里居住,但魂牵梦绕的还是家乡的这片土地。

儿时,总记得母亲没日没夜的躬耕于野,面朝黄土背朝天打理着十亩麦田的场景,每颗麦子都浸透着母亲辛苦的汗水,每块麦苗都融汇着母亲虔诚地诉说。那情、那景,依然鲜活生动,历历入目。然最困难的,还不止这些,村里分地以后,母亲的压力更大了,没有劳动力,没有柴油机水泵,开春浇地时,母亲就开始求爷爷告奶奶,找东找西,村北头的几亩地,母亲和姐姐整整浇了两天两夜,那种心酸的滋味,每次想起来,我心里总是难以平静。麦苗青青,是禾苗从嫩绿到金黄的漫长历程。麦苗青青,也是母亲负重前行挣扎生命的过程。

一冬的寒意,让村子覆盖着萧瑟,大地苏醒后,青青的麦苗开始在田野里放射着春天的幽香,凋零的村子和原野开始葱茏着乡村风景的金色年华。晨曦斜射灿烂炫目,麦苗上挑着一颗颗露珠,村庄里炊烟袅袅融入苍茫大地。不少麻雀开始在田野里跳蹦,有几只翱翔在满天霞彩的天际,还有几只戏耍在清冽的河面,透彻着清晰,温暖着明媚,展现出生机,让人好像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

都说家乡美,我觉得家乡最美的,还是青青麦苗描绘的那一副生气勃勃的乡土画卷。躺在画卷的身边,你能倾听到麦苗在风中成长的声音,那天籁之声随着脉搏融入血液,澎湃着生命的勃然气息,铺垫起苏北平原乡情的厚重。

“高田种小麦,终久不成穗。男儿在他乡,焉得不憔悴。”透过这厚重的画卷,我看到的更是麦苗质朴无华的品质。就像作家王蒙说的那样“内心安详,从不荒凉。”遍野的麦苗,早已习惯了栉风沐雨。它们看惯了兴衰成败,历尽了世事沧桑,它们不张扬,也不寂寞。白天与太阳交谈,晚上与月亮为伴;听四季的风吹奏,在大地母亲广袤的怀抱里冬眠。我不会淡漠对麦苗的情感,更不会淡远沙土地赋予我的敦厚质朴,更不会忘记种麦的母亲,还有那麦苗的呼唤……

梦里依稀看到乡亲们站在浩阔墨绿的麦田中,这迷人的场景,处处给人希望和力量,令人热血沸腾,看得见夏日的金色希望,就等芒种时隆重登场的那一株株挺直沉甸的麦穗……

青青麦苗是希望。希望在,金色的梦就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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