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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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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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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扇摇过的夏天

小风摇成大风,一把蒲扇

丝丝凉意,哄星月入梦

多年前的场景,觉得我是多么的贪婪

像太阳无休止吮吸黑夜的星空

看我腾不岀手擦汗,送来一阵阵新风

一定是外婆于无形处摇那把蒲扇

我突然发现站立的草木先于我

发出一声声感动

—题记

时令入夏,天气变得愈发炎热。城市钢筋混凝土中,吹出一阵阵空调的冷风,不是浑身乏力,就是得了空调病,让人感到一缕缕的生疏和冷漠。

小时候的夏天,没有空调,没有电扇,只有一把小小的蒲扇,在炎热的夏日里,却给我们带来不少的清凉和生活的惬意。

那时,村里土屋和砖瓦房鳞次节比,家家都有一个小院子,我家老屋周围都是篱笆墙,也算是一个院子吧,院子里有一棵黑槐树,树下有一张床。每当夜幕降临,我们就会躺在床上,仰望着星空,听着外婆讲故事。外婆总是拿着一把蒲扇,轻轻地为我们扇风驱蚊,让我们感到无比的温馨和幸福。那时候,我总觉得外婆的蒲扇是世界上最神奇的扇子,它不仅能给我们带来清凉,还能给我们带来一个又一个有趣的神话故事。

“扇子有风,在我手中;想借扇子,等到秋冬。”这是我小时候和伙伴们常说的顺口溜,足见扇子就是我们夏日不可或缺的宝贝。然老家用的最多的还是蒲扇,也有的人家用硬纸板做成简易的纸扇。每到夏日,母亲就买两三把蒲扇回来,买来后,还要给蒲扇精心打扮一番,用剪刀裁剪齐了,然后找来花布包边缝一圈。母亲说,这样不仅好看还结实,一把扇子能用好多年。

老家六七月份,知了猴开始出土爬树,夜把黑的时候,我们就拿着竹竿、小桶开始摸猴猴了。太阳带着倦容散去,躲进了夜幕中,但天气没有丝毫的凉意,在树林中穿梭一阵子,摸上十几个猴猴,早已汗流浃背,口渴难耐,抓紧跑回家里,咕咚咚喝上几口水,拿起蒲扇狠狠的扇上几下,就又出去了,外婆还不停的说:“热了再来扇扇子凉快一会,这小孩腿真快。”

儿时的乡村夏夜,温馨又迷人。大沙河两岸的青纱帐和稻田地,夜间一样热闹无比。“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蛙鸣是最纯粹的天籁之音,给闷热疲惫的夏夜带来了无穷的活力与生机。此时,月光如水,星光灿烂,萤火闪闪,树影婆娑,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常聚集在村中间的土路上、堤坝上、树林中。铺上凉席,三五成群,或躺或坐在上面摇扇纳凉,大人们聊着农事,开心地说着段子。我们小孩子的心早就野了,呼朋引伴,摇着蒲扇,追着流萤扑打,抓一些萤火虫放在塑料瓶里,为了不给憋死,在瓶盖上剜个小洞,用来透气。

乡村的夜晚是萤火虫的世界,满天萤火,妙不可言,这可爱的小精灵点亮了夏夜,我们扑打着萤火虫,唱着儿歌:“萤火虫,亮晶晶,飞到西,飞到东,这边亮,那边红,好像一个小灯笼……”瓶子里萤火虫越来越多,光亮越来越大,之后,我们就把瓶子码放在地上照亮,在场地上玩起了游戏,“点兵点将”和“老鹰抓小鸡”是我们常玩的游戏,往往正玩得尽兴的时候,大人们一声吆喝,我们就不欢而散的各自回家睡觉去了。其实,也难以入眠,脑子里总是闪现摇扇扑萤的画面。

村头沙河坝子是村民夏天的天然浴场,天黑后,老少爷们拿着毛巾、肥皂、脸盆,摇着蒲扇,有的小孩抱个西瓜,就去泡澡了,河坝上不时响起欢叫声和歌声,有跳水冲凉的、有打砰砰的、还有吹口哨的、还有小孩哭着找不到衣服的,河两岸热闹非凡,吵杂声和着风声蛙声,传出很远很远。

慢慢的,街头巷尾归于平静,村庄进入睡眠模式。夏夜多蚊虫,睡觉前,外婆会来到床前,弯曲着身子,用蒲扇驱赶蚊帐中的蚊子。而后,我便跳上床,静静地躺着,等待外婆为我扇风。蒲扇在燥热的夏夜轻轻地摇曳着,阵阵凉风袭来,在我身上游走。不一会儿,我就舒畅的进入了梦乡。有好几次,我已睡醒一觉,只见外婆闭着双眸,手中的蒲扇仍在我身上摇曳……至今回想起与外婆的点点滴滴,在我吃饭、睡觉、写作业时,外婆总为我摇曳着蒲扇的模样不时浮现在眼前,晶莹的泪珠总在我眼眶里打转。

斗转星移,寒来暑往,几十年弹指一挥而过,不再年轻的我依然对蒲扇情有独钟。前段时间回老家。我翻箱倒柜的找出当年的一把蒲扇,上面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但是扇面上被岁月浸润的纹路依然清晰可见,我轻轻地拿起蒲扇,吹去上面的灰尘,感受着它的质感和香气,感受着蒲扇里摇出来的带有青草气息的清凉,对蒲扇的那种真情在凉风中悠悠荡漾开来。

蒲扇摇过的夏天,有着浓厚的情感。母亲,外婆,乡邻,这些带着淳朴之情的人,在夏日记忆里扎根,只要轻摇蒲扇,他们都会在眼前,在身边,从未走远。在蒲扇摇出的微风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和外婆朝夕相处的童年。

如今,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科技和便利的时代,我们常常忽略了身边那些简单而美好的事物。一把蒲扇,虽然微不足道,但它却带给了我无尽的快乐和清凉。它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些美好时光,也让我明白了生活中真正重要的东西。

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里,让我们一起重新拿起一把蒲扇,感受他们质朴的清凉,感受那种来自大自然的清新。我相信,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重新发现生活中那些被我们忽略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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