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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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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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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浮萍草

母亲总是说,我就像大沙河的一颗浮萍草。

每每回去探亲,总喜欢陪着母亲到大沙河转一转,看到这条穿越村庄的河流,萦绕在心中的思乡之情开始迸放,思绪一下子回到在家乡生活的瞬瞬间间,回到这片热恋土地的怀抱里。

小时候,家里光景不好,有时候三个月不识肉滋味,母亲总是说,遇到孬年月,沙河里面的浮萍(称“杂草”)也能救命,把浮萍捞上来,切碎拌上粗粮面蒸一下,就能解决一家人的温饱,虽然没有吃过杂草窝窝,但那种一家人吃起来津津有味的场景,我却是一直想象,甚至陪伴我走过了整个童年。

初夏,家乡的大沙河像一条玉带蜿蜒辗转在丰沛大地,河面被绿绿的浮萍遮盖着,像是一条绒毯,翠艳欲滴。

突然想写点什么,是写浮萍抑或是浮萍般的人生,都不清楚,只想把自己的心事掩藏在那一连片的翠绿里。

浮萍的美,是那种朴实的美,朴实的近乎纯粹,让人不能有任何杂念,像十七八岁的村姑,袭一身绿衣群穿梭在田野乡间,虽不加任何装饰,亦是叫人完美的心动。

浮萍是卑微的植物,虽铺满整个河面,抑或从你我身旁走过,却无法留在记忆的深处,更丝毫不会有情感的停留。浮萍与荷花为邻,却丝毫沾染不了荷花的贵气。从古至今,多少的文人骚客为荷花重笔泼墨,同样生活在水中,写到荷花的美无穷无尽,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而浮萍却默默无闻的在水上飘荡,在轮回中生死无依。就像唐代诗人刘商写的《南湖上观萍》一样:“春草秋风老此身,一瓢长醉任家贫。醒来还爱浮萍草,漂寄官河不属人。”

望着茫茫的大沙河,有时候真的想不通,为何是同样生活在一起的植物,境遇却大相径庭呢。荷就真的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吗?从历朝历代人们近似疯狂的崇拜中,我知道大家这是对圣洁一词的追求和喜欢。很多东西她的美只是表面,在肮脏的诱惑下,很难保持灵魂的纯洁。

满河的浮萍,用顽强展示着生存的品质,用沉默昭示着生命中最深沉的一面,一片片相依着、看似单薄的躯体,却凝聚着千军万马的力量,一阵风起,满河的浮萍都会随风摇摆,任由那傲然挺立的荷花在自己的头顶耀武扬威。

我就是我,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耀武扬威吧!她在给自己力量,一份积极向上的力量,比荷花更荷花,比圣洁更圣洁。

我挺敏感,可能和少时生活的境遇有关,总会被那些卑微却看似干净的事物打动,其实,翻来倒去,我就是想在繁杂的人世中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净土。

母亲总说我像一棵浮萍草,在异乡漂泊,多少年来,独处的片刻,深感母亲的话已刻在内心里,城市里的高楼大厦,行走如梭的人群,总感觉少了点什么,高楼大厦的冰冷,如梭人群的冷漠,世态炎凉的丑态,人走茶凉的正常,都在交织成海的一角,在碧绿的水面上,我就是其中的一棵浮萍,在我的心海里漂浮摇摆,寥寂而美丽。

如今,身似浮萍,漂泊不定,明知一生也开不出荷的富贵与美丽,可我也会努力的活着,奔赴人生的每一个小目标,成就人生的每一个精彩瞬间。用心珍惜生活中的那片绿,爱生命,爱我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份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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