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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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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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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雨行走的时候

晚秋的江南,阴雨绵绵。

浅眠的我,每每于夜里被雨声唤醒,细细听来,或淅淅沥沥,或嘈嘈杂杂。

秋,向来是文人墨客最爱的季节。

乐天派: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写实派:“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悲秋派:“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若是问及最中意哪个季节,昔日的我必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秋。

素来自视“文艺”,“秋风 秋雨 愁煞人”,这简简单单七个字便可涵盖万千,年少时也会“为赋新词强说愁”。

年岁渐长,慢慢走过漫漫路,观过了有限的世界,也有了新的世界观。

冬,萧条肃杀,江南的冬天可以算是一种酷刑。刺骨的寒风可以吹透天灵盖,气温逼近零下,潮湿的冷,却没有暖气供应,凄风更兼苦雨,人们只能熬过漫长冬日,静待春风。

春,万物复苏,草长莺飞,仿佛一切都有了新的开始和希望。

但,总有那些经历过严冬的蛰伏尚未苏醒的人儿,突然发现自己在这样万象更新生机勃勃的时节,是多么格格不入。

人啊,是多么脆弱,总有那么多自以为过不去的瞬间。一念幻灭,便化作了风,化作了云。

日子纵然煎熬,再等等,再看一看,柳暗花明,总还有另一村。

夏,高温酷热,明晃晃的阳光终日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大地,叫嚣着要将所有东西都晒干,也包括人们心底里那些不见天日的黑暗和潮湿,仿佛要让一切负面情绪都无法遁形。

它热情似火,日复一日,终于吹响了胜利的号角,载着五彩斑斓的小伞和飞扬的裙角呼啸而过。夏日的蝉鸣,是它的进行曲,鸣唱着对未来的希冀。

我爱夏天。

流光盛夏,美好日长,总有许多好故事可以讲。

这不,细雨还没有落下的时候,我好像先听到了它的声音。它不是孤独的旅人,时常伴着微风在临近日落的时分,在每一个我碰巧没有撑伞的下班路上。

外套上开始有了点点雨迹,但用手抚过后的下一秒,它好像在告诉我一时半会不会离开我。淋雨的路上,满大街都是匆忙的,有人着急奔走,有人缓缓撑开雨具,还有车水马龙中抬不起的我。

当雨水流淌在我的脸庞,温柔的像一位爱人,轻轻抚过脸颊,只是少了些温度罢了。此时风也好像更大了,雨声大概从来都是杂乱无章的,像是一个人的心境,无从诉说的苦恼却也不像这雨般洒脱,它滴落的瞬间,也就成了我的心河。在正中央,有一张小船在随风而行走,船夫好像从未畏惧过雨天,涟漪被他用划桨拨乱又在身后浮现,一路行走,水面匆忙,任凭雨滴随着衣角汇入没有边际的河。

大雨仿佛理解了我的心情,当我走进他的怀抱时,他下得更大了,密集的雨点动情地敲打着我的身躯,大概是对我的最高礼遇吧。

喧闹的城市这时变得悄无声息,仿佛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只有雨在唱、在跳。不,还有我,一个陶醉在雨中的独行者。这个世界是雨的世界,也是我的世界。我行走在雨水的河流中,任凭雨水亲吻着我的全身,心里洋溢着满足和惬意,一天的劳累和烦恼都被这脚下的水流冲走了。

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令人惊喜的一幕。在一顶淡黄色的雨伞下,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大概是爷孙俩吧。小孙女红色的连衣裙显得格外醒目。他们身后就是宽大的屋檐,只要略退几步,就可免遭雨淋之苦。但他们却静静地站在雨中。老者一手举着伞,一手牵着小孙女,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该是在给小孙女讲述雨的故事吧。

我定定地站在雨中,默默地注视着这一老一少,我在用心灵去感受,把一幅美丽的图画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片刻,我漫步行走,乘着夕阳完全告别的时候。老屋前,屋檐下,红砖绿瓦,青苔肆意生长。破碎的旧窗记录着一场雨落下的斑驳回忆。用手指沾些雨水,在窗上写下“往日之苦楚,似如梦魇。今夕尚,且行走,待得一朝红叶满城楼。”

继续走,在雨停之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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