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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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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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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银杏树

一年好景君须记,又到银杏叶落时。

盘踞数日的阴霾经一夜寒风吹拂,低沉阴郁的天空又透深蓝高远。响午时分,明晃晃的太阳一点点越过小区的楼顶,金灿灿的光芒一寸寸斜射到窗前,也照射到窗外那两排银杏树上。满树黄橙橙的杏叶在明丽的阳光下随风晃动,煞是耀眼。

当这两排银杏树满头金发突现眼前的时候,我的心中霎时间充满了惊喜,看着眼前像哨兵一样整齐排列的黄金阵容,我的眼睛瞬间被吸引、我的心房瞬间被陶醉、我的激情瞬间被点燃、我的诗意瞬间被唤醒。

时令已过大雪节气,北方早已冰天雪地,而江南的银杏树因其特有的地理气候正满树黄叶招展。一树树黄橙橙杏叶像巨大的伞盖,又似高耸的尖塔,它们或大或小星罗棋布的点缀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河边路旁,与梧桐树的红,香樟树的绿,苍柏树的浓青……如重彩浓墨般装点着常州这座江南城市,千年龙城在寒冷的冬季依然如一幅油画般美丽。

千百年来,中国人对银杏情有独钟,所谓春看樱花秋看银杏,一花一叶,满树绚烂诗意,都是无法替代的浪漫。银杏是我国特有的树种,也是一种人们熟悉和喜爱的植物,俗称白果树、公孙树、鸭脚树等。银杏是现存种子植物中最古老的孑遗植物之一,她和水杉一起,被誉为植物界“活化石”的“双子星”。银杏种子成熟时呈金黄色,去除外种皮后的种子就是白果,除食用外兼作药用。

落叶知秋,岁月更迭。每年立冬前后,银杏树叶已走到生命的尽头。曾经春夏生机勃勃、翠绿欲滴的鸭掌银叶,经过秋天的洗礼开始由绿变黄,完成它每年最后的使命,散发出一种饱满的成熟美。那金灿灿的叶子更显得雍容华贵,更显得体态丰腴。看那满山遍野,喧嚣的城乡大道两旁,高大挺拔的银杏树枝被叶片装扮得无比华丽,在深秋暖阳的照耀下金光闪闪。像是在银杏叶上镀了一层金,满地的银杏黄叶犹如一条金色的毡子。片片落叶簇拥在一起,如果光着脚踩上去、清凉凉、软绵绵、滑溜溜,不时还会发出“噗噗噗”的响声。

一树金黄一树诗,片片银杏惹人醉。银杏树以其树干高大、叶形美观吸引着古往今来,众多文人墨客借物抒情,留下许多与银杏有关的诗词来表达它的美。宋代诗人杨万里曾说:“深灰浅火略相遭,小苦微甘韵最高。未必鸡头如鸭脚,不妨银杏伴金桃。”明朝诗人刘熠也说:“花深竹石迷过客,露冷莲塘问远公。尽日苔阶闲不扫,满园银杏落秋风。”宋代李清照在《瑞鹧鸪·双银杏》写道:“风韵雍容未甚都,尊前甘橘可为奴。谁怜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肯枯。谁教并蒂连枝摘,醉后明皇倚太真。居士擘开真有意,要吟风味两家新。”她将双银(又称并蒂连理果)比作患难与共、不离不分的恋人,赞美银杏有玉洁的肌肤,冰清的风骨,连果中佳品柑橘也逊色三分。银杏黄叶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为他人着想,为树进行光合作用输送水分,它从碧绿变为金黄,把一抹金黄留给了深秋,留给了人间。再悄悄地变为泥土,这种落黄不是无情物,化作秋泥更护树的精神,不正是我们要学习的吗?

银杏黄时,又一景观叠加而来,窗外透蓝的空中,一群群大雁从寂寥的天空中飞过,也许是大雁的翅膀带来了浓浓寒意,天越来越冷,道路两旁的银杏树被浓浓寒意染成金黄,黄叶纷纷飘撒而下,树上的、空中的,似乎每片金色的叶子都合着节拍高歌漫舞,如一只只黄蝴蝶群英荟萃。阳光把每棵银杏都装点成金光灿烂,正是银杏树炫彩绚丽诗情画意的时刻,虽然褪下青翠华衣,着一袭黄裳,潇潇洒洒,炫耀着一世的辉煌,妆扮这个多彩季节的曼妙风景,一幅“满城尽带黄金甲”的美图悬挂在眼前,不经意间就走进了一个童话世界。

江南的银杏尚如此,江北的银杏也勾起我的向往。据说江苏邳州有着数十万亩的银杏树集结地,那里还有一个被称作“时光隧道”的绝美景点,当然也是令人心驰神往的网红打卡地,每次回徐州老家,家人就想去那里一睹“时光隧道”的真容,但由于来回匆匆,竟然一拖再拖没有成行,但愿在明年冬季银杏叶落光之前,能够亲自去感受“时光隧道”的独特魅力。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窗外这两排银杏树就在我朝朝暮暮的眼前,用十年的时间从一颗两三米的树苗成长壮大为一颗超越五层楼高的参天大树,真正践行了这句话的意义。

十年,多么漫长又短暂的光阴,树依然是树,深深扎根于泥土,小树终于长成大树。而我们的人生呢,面对纷繁复杂风云变幻的世界,在一个十年里会有多少故事发生?或许你为理想舍弃故土远走他乡,或许你功成名就结束漂泊成功上岸,又或许正如陈奕迅的《十年》所唱,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窗外的银杏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的眼中,早已变成一片一望无际的绿色的森林世界。在这个森林世界,我慢慢地行走。走累了,我就会坐在一个老树的粗根上,望着树枝外的天空,听着森林世界的鸟鸣、虫声、风声,还有沙沙的树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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