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对梧桐树印象不深,故乡的杨树居多。长大后,读到“梧桐”这两个字眼,心里甚是欢喜,莫过于对这两个字的别样诗意的蕴涵。近几年看到过两次梧桐树,在征询她人的万分确认后,我的心里才仔细对之东瞧瞧西瞧瞧起来,这种缘故源自于平日里对模糊的人,事,物即使相遇,也不肯相识,我本人对这个个性自身都觉得诧异不解,但心里的坚定一直是自己认同的,于是乎遇见梧桐,不由得浅浅的相识。
梧桐不瘦,在于 梧桐不瘦它的叶子,准确的说是它的落叶。我向来对于云集人群中的赏物,不大苟同,而前几年遇见梧桐树,是在一个小屋子的顶部,很多硕大的落叶肆无忌惮的落满了路旁一座不起眼的矮屋子,这屋子不能称其为房,因为它不很规范,仅仅几片红瓦一些红砖累积而成房子的雏形,不过那一天当我不期而遇它的出现时,我感觉到它的幸福,美丽与温婉,因为它的屋顶铺满了朵朵大的落叶,落叶很轻盈,像儿时村子里吃的“巧果”一样。巧果是把糯米放油锅里炸的,炸成一朵朵云的形状,白皙的身躯上闪着还未来得及坐上“末班车”的菜油珠子,油珠子带着点黄颜色,而糯米从油锅里起来大体部分还是‘出浴’得像美人,窈窕素雅之中抹点黄颜色的“脂粉”,当年这巧果在村子里也算归属于“白,富,美”的系列。
小屋子顶端靠近路边的地方,厚积的梧桐树叶子云集得很婀娜,可谓玲珑多姿了。那天我往上看小屋子上空的梧桐树,梧桐树不大,比小屋子高不了多少,且主干不粗壮,与一般的树相差无几,但是那时我觉得它很繁华,在于它撒落叶的姿态,不吝惜,不吝啬,不长情,不矫揉做作,那一刻我仿佛听到梧桐叶子从树上嗖嗖的下架,然后在唰唰的落在小屋子的头部,其自然而然的缤纷之状岂有半点浮华。梧桐的叶子落下来,应该不是飘,而是一种相聚,亭亭,洒脱的柔情相思。于是那天我看身旁的小梧桐树,觉得它不瘦,它挺适合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生活模式,飒飒的在秋天里将自己的枯萎飒爽英姿起来,丝毫不含糊,只因心有所属,生命归向它成熟的远方。
第二次巧遇梧桐树,是在上一周的日子里。那天和好友去同事家做客。同事家住在一个小湖边,她家住四楼。到湖边角处我们正准备往楼上走时,迎面一棵高大的树,高出它腋下的房子好几倍,抬首看到它似乎和天空平展起来。咿呀,这是一棵什么树?如此雄壮宏伟,尤其是它高亢的腰身不是江南一般树的娟秀所能及的,好友说:梧桐树!啊,梧桐树?梧桐树不是嫣然中叶子宽,落英缤纷之际轻巧罗曼蒂克,梧桐树它的名字与菩提树的名字一样,令人遐思万千吗?梧桐树即使不瘦,也不能如此磅礴的生枝叶,长躯干啊?好友再次叮嘱这棵梧桐树的伟岸,于是我相看它的底层叶子,我都得昂首,看到它的壮阔,只见它笔直往上的主干直冲云霄,主干的枝干长得很明朗,从不纠缠或绵长,干净利落的归属在梧桐树干的周围。
梧桐树的叶子根本不在大地凡尘里,而是在云端,漫步云梯对梧桐树来说还不算最好的代言,因为梧桐树的干支叶皮在空中走的路线不是漫步,而是一种敞亮,襟怀广阔,它身体所属的任何部分绝对不粘连,并无儿女情长之意,但是它们又紧紧的环绕着树根树干,梧桐树将它所在的天空画成了一道半圆形的弧线,弧线极其繁盛,枝繁叶茂其间均匀的格局井然有序,那一天我的视觉里它真的不瘦,高大威猛之状与它身旁的小湖相比,湖水的柔软更加衬托梧桐树的古老渊博。岁月在它的生命里注册了成长,从它咿咿呀呀的幼苗到如今的成熟稳重,生命的顽固长青只有大地和苍穹为它见证。千年,万年,百年大树,梧桐有声,正朝着它茁壮的成长方向迈进!
湖南益阳 刘桂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