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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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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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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六十》从喊渡船说起连载

  其实现如今偶尔还是能见到渡船的,每逢小河中有渡船,心里就有一种连接。有着彼岸的雏形,至少心里明确着两岸,人家,水,两岸上的天空以及河水上空,还有两岸人家和对河两岸的人。渡船有时真的渡着船一样的车辆,船和车都属于交通工具,于是渡船渡着车辆时很气派,不过早些年称之为轮渡。那时过轮渡得等待,等轮渡每次渡五六辆车过去,然后等轮渡再把对河的相等车辆渡过来,等着等着,眼前的河流似乎就成为一种视野,通达着两岸的人和风景,其间等待的时间稍微有些焦灼,但心中最多的元素还是渡过去,到彼岸去,于是乎期待有点长,但这种可以近切实现的时空抵达,又是一种新的超越与欣喜。故轮渡在我的心里也呆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记忆,轮渡渡过的绝对不是故乡老屋前的小河,称不上波浪壮阔,也有那么点江水的意蕴,于是乎在我的心里,当初看它时,我心里还是有点怵的,毕竟家乡的那条朝夕相见的小河,还是挺温柔仔细的,小河里若是有点水波的动静,也是清风轻轻惹起,或者是岸边人家的鸭和鹅之类的扑腾。

故乡其实也有大河的,大河在老屋往东,上堤就可见大河。那条大河在故里附近,可谓相当于一条江,在儿时的记忆里横跨着东西南北的好多人家,村子以及不同角度的转弯流向。而当年村子里居住在大河电排的那几户人家,在我的记忆里那房子几乎是海拔高度,沿着大堤几乎耸立得有些胆战心惊,而儿时到那几户人家去找同龄伙伴玩耍起来,就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了,反而有了些羡慕,因为那几户人家的家境都好,稍微显得富裕些,在她们家玩可以看到与自家东西显得有格调些的东西,这么说吧,就家里的箱子柜子,家里的箱子木板子围起来,柜子几乎没有,而她家里箱子上有绣着黄色提手的器皿,显得贵气,柜子也有,床啊什么的都有模有样的,当然当年这种内心的艳羡是悄无声息的,当然也不是因为她家居住在大河堤上,与水近邻,而如今回忆起来大抵是一种人本身最初的一种眼界视野和懵懂的一种心灵感触吧?

家乡的那条大河很宽,水多深无曾知晓,因为几乎没人在大河里游泳,孩提之类大多是提着木桶在自家小河里扑腾几下,也几乎见不到村里的中壮年在大河里游过,当年记忆最深的就是喊过河的。喊过河,家乡的方言称之为喊渡船。这两者之间其实就是一种相同的行为,就是从河的这一边喊对河那一边的木船;或者是对河那天的人喊这边的小木船一样;若是你需要过河,那你就得喊,而且得喊得响亮,对岸的木船上舟子是听到你的喊声,他会依然似魏学洢《核舟记》里那句写舟子的语句“舟尾横卧一楫,,,,,,若啸呼状”,呵呵这舟子啸呼,不是像平时集市上喊买卖的,这舟子听到对岸要过河的人喊过河呢,然后也许是怕风大,自己的话语声对方听不见,或者大河实在太宽,彼此间传话不太清晰,于是乎这舟子边两手各自握着一片木浆,然后扯开喉咙大声的回应:来了!来了!然后对岸的人就会看见有一只漂在水面上的木船,船上大堤一个像人的黑影子,然后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舟子的两手在不停的划动,然后渐渐的见其影影绰绰的划着小船来到你的面前。

其间要过河的人在等待木船划过来时,若是几个人不相识,就彼此间不说话,看着河水荡着荡着,似乎是一种乐趣,偶尔也有将手或脚伸进水里的,然后轻轻的舀起一掌水,泼向河里,或者任其在自己的手掌心转悠;呵呵现如今低头族在等待时都低着头看手机,而当年等过河就看自己的手,或者将手揣在兜里,然后朝着河的周遭用眼睛扫视着,似乎到了自家的园子一般。木船慢悠悠的游到眼前了,眼看着就可以马上上船了。其实不可这样,过河的人是不可以直接跳上小木船的, 不然船停下来的角度太陡了,等会船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就行不通了。所以等船不会直接对着船站着,那时也没有正规的码头,就一堆泥土稍微的露出点额头在水边,其上有时还有点青草,木板。这小木船也不会直直的朝着等船的人直线180度开过来,舟子一般会将船斜些角度朝西停,约180度还得加上四五十度的斜角码头停下,然后返程时木船又往东四五度的角度后,再直线往对岸开过去。

上木船后,木船中间其实就横着两块木板,胆小的坐横木上,胆大的可以做船边上,背靠着水坐着,无论脊背后的水看他们几千眼,他们也不会看水;当然也有看水的,转过身看一下身后的水,小船就晃荡一下,于是乎都静下来,听得见木浆在水里划的声音。木浆划水的声音很好听,清脆,清澈,清楚,也很清洁,当初给我感觉最深的是木浆划水的声音清净,清静中又很玲珑,不机灵,不灵活,但是一桨一桨的划过那条大河,而木浆划出来的水也很白,像翻腾的鱼一样,总是绕着舟子的木浆跑。不过当年我一般都坐在木船的横木上的,有时也偷偷的瞥几眼河水,吓的缩着脖子把眼低着;后来读到《刻舟求剑》的寓言故事时,大抵年岁增长了些,过起河来也就得心应手了些。不过对于过河还是很后怕的,即使后来过轮船或上水上漂,每每都需要从岸上伸过来一块窄窄的木板子,然后木板子也有点长度,木板子下当然是大河水,木板子走上去晃晃悠悠的,吓的腿直打哆嗦,一般是几乎跑过去,而这木板子一跑动,晃动的速度更快了,哎呀几乎是逃到轮船或水上漂去了。成年后才晓得有点恐高,呵呵怕水,恐高这上下一致的毛病都具备了。

不过坐小木船还是挺上瘾的,儿时因为大河对岸有一亲戚,于是那时常随大人一起到对河去,印象深刻的当然就是喊渡船了,呵呵,要过河的人到了大河边,有时幸运可以立刻坐上木船到对岸去,有时木船停留在对岸,需要喊几嗓子,于是乎喊嗓子的活儿就交给大人们吗,现在想想怎么不交给小孩喊呢,小孩喉咙好哦。也许是大人们嗓子更粗,喊起来底气足实。男人们喊过河的时候,扯得脖子上青筋可见,然后喉咙里的声音轰隆隆的雷声一样,又好像喊山一般,空旷而有力度;女人们喊过河声音尖尖的,也有厚重的,尖尖的女人声音像一根根的针,直砸向对方的木船,若木船迟疑不定,这女人喊渡船的声音会扎破木船上舟子的耳朵的;而厚重女人的喊渡船的声音,慢条斯里时但带着点威严,像是大声责骂自家的丈夫一样,噼里啪啦的声嘶力竭里带着点家规,不允许任何一丁点的抵触情绪。也许这最原始的喊渡船的喊几嗓子,成为了大河的承受的一种惯性,任凭其高低俯仰,大河总是和蔼慈祥,它的怀抱若故里衣襟,容纳着乡亲在它的胳膊衣兜里,将岁月从平淡走向彼岸。

现在,喊渡船的人很少,但是喊渡船这个词在故乡年纪大点人的嘴里,有时会情不自禁的蹦出来的。喊渡船一般形容声音大,若是早晨起来,大人叫喊你几次起床,你都无动于衷,于是大人就会生气的对你说:你这个伢子,叫你起来你没听见吗?每天早晨喊渡船的一样。。。。。。呵呵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好想听哦!

湖南益阳 刘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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