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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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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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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六十一》从剔房子说起连载

儿时的时候,确切的说是儿时和少年的时候,常喜欢举起脚踢,总觉得举起脚,或者抬脚踢的时候,蓦然就会有一种升高,或者是一种崭新的感受或体验;长大后才晓得这种举措也许算是运动的启蒙。后来接触到“踢馆”这个词,脑海里就有一种举高脚踢的感觉;其实不是啦,踢馆意欲着一种挑衅,或者不服气的格局。

那时没少挨骂,儿时的思绪嫩盏而趋近于完美,就像春天的发芽,青翠而有着一种渴望。于是乎儿时的长大里,朦朦胧胧就有了一种抵触方式,那就是举起根本算不上强有力脚踢家里的桌子角几下,当然被踢麻的一定是自己的脚,而桌子角往往是赢家,不过这样在大人不知情的状态下,悄然的剔几脚也是一种缓解,心中有短暂的慰藉,那就是将心中的憋闷找到了一个落脚点,或者承受面,因而转瞬就释然,欢欣,露出微笑;长大些后,抑或是少年时,往往习惯将心里的委屈释放出来,再也不隐然的将剔的行为隐匿了,而是撅着嘴巴出来,沿着故乡门前的泥巴路,用力的抬起脚踢路上常见的小石块,当然不会踢大石头,因为脚会痛的;有时也倔脾气一上来,便蹲在后园子里踢菜,或踩园中边缘的菜土的泥巴,绝对不像蚯蚓般慢慢的掘土,而是一种迅猛之势;或遇着门前小河的眼神,于是与之相遇的那一刻,便恨恨的飞起脚,找准踢石子的角度,然后猛的将小石子踢向河里,有时可听到小石子落水时“咚”的一声,小河中立马漾出一个水窝子,那一刻你望着小河水的眼睛可沿着水窝子,可看到小河河水上层面的厚度,原来河水也是可在它被踢过来的小石子,晾成豆腐干的局面。不过这种豆腐干的局面可常见到,有踢石子技术好的小伙伴,有时可以用脚踢出水面上的水飘来:只见水面上薄薄的一阵风一样的身影,掠过水的发髻,然后轻柔的着陆在距离踢石子的启程点远的地方,“嗖”的一声你就找寻不到小石子的身形了,那时你可见小河远处的一点微澜,丝毫也不惊这尘世的任何影像,似乎有些循规蹈矩的落入尘埃。于是伙伴们将这种最初由脚踢的举动名之曰:打水漂。

一般男孩子打水漂很在行,就像鲁迅《故乡》里的阿发哥拨船篙子一样熟稔,不过后来这种打水漂渐渐的用手捏石子扔,渐渐的代替了用脚踢石子,也许是用手扔更灵活,更好掌握好即将扔的小石子与小河的界面角度。呵呵当然也有些技艺稍微差的小伙伴,笨拙的将手中的小石子扔到河面上的鹅鸭身上,这乡间的鹅鸭可不是好惹的,旋即就张开嘴巴嗷嗷的在河里大叫,来告诉自家的主人,于是乎从小河边某家的屋里,叭叭叭的骂声哒哒的,不过细听起来,像自家的娘老子敲着自家小子的头“敲木鱼”一样,不过却迟迟不见她出来,抑或是想忙完手中的活再飞奔出来,后来读到那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情景应该也是很相似的;小河里的鸭鹅转身嘎嘎嘎,白毛浮绿水时,这鸭鹅的主人才顶着笑脸出来,慈祥的丝毫也不在意小孩们扔石子,踢石子的行为,有时还热乎的打着招呼,我想所谓的故里左领右舍,大娘大婶,其骨子里对于故乡的晚辈都有着一种爱怜,慈祥与宽容。当然孩子们的父母绝对不允许孩子有这样的行为的,于是乎不一会就领着自家孩子来认错,聊着聊着大人们谈的海阔天空时,小孩们便从大人们的腋下飞快的跑出去,又结伴调皮淘气去。哎孩童稚气,好奇,顽皮,甚至有点狂野,这也是大人们始料未及的,甚至有时孩子们故意将路边的小石块踢向路上河边的鹅鸭身上还不解气,还得追赶一会,于是乎村子里的炊烟,大人大声的说话声,小孩顽皮的声音,鹅鸭小河上下发出声响,河边的杨树叶子的呲呲笑声,那一刻都随风到天空中飘到田里,土里与小溪边,万象生辉。

现在回想,男生女生都能踢石子,甚至踢树,踢得树的青白脸色钻出来,可见其白色的树干,当然这可得是有些树干才能抗得住踢的小树;随着上学的启蒙受教育,慢慢的小伙伴们都规范自己的行为了,不再顽皮的淘气了,大人们也可省省心,专注的去忙活田野里的农事了;不过也有坐不下的小子,上课时悄悄的伸出脚踢前面座位上女生的椅子脚,或者将女生的麻花辫子绑在女生的椅子上,当老师喊“起立”时,这个女生就会在站起来的那一刻“哎呀”的大叫一声,然后当然是这个男生被拎着耳朵站起来,被家长狠狠的拍屁股,揪耳朵;那时也奇怪,乡下孩子的耳朵似乎都有足够的抗性,被家乡一顿扯骂,耳朵居然只红红的一两分钟就旋疾恢复了原状,然后过几天这耳朵根子又被大人揪,原因是他上课不停的用脚踢前面女生的椅子,时不时的踢得响一声,两声,遇到胆小的女生,女生睁着杏眼怯怯的看后座的他一眼;遇到胆子一般的女生,举手告诉老师;遇到胆大的女生,直接就与他对骂厮打,呵呵他这是自招惹,好好的上课就是了,踢什么椅子啊!

不过,那时上学了,孩子们大都成为了有学问的,懂得了一点规矩的人,在下课或回家后聚在一起玩耍时,常常玩“剔房子”的游戏。后来看到小孩玩跟我们当年“剔房子”的游戏时是大不相同的。记得剔房子之前常用粉笔将所要踢的“房子”画地上,几乎每个人都还会画房子,且画得有模有样,漂漂亮亮的,个个都画家一样描摹出活灵活现的一所房子来。房子大概是由一个竖着的长方形,记得画时将这个长方形上下间画一条竖线,然后再划三根横线,这样这房子就有八个大小相仿的小屋子。其中右边四间小房子都是空的,左边由下而上,第一间内再划两根横线,将左边第一间小房子分为三个空格,每个空格里写上相应的标记,每个标记代表着三种不同的待遇;左边自下而上的第二间小房子是空的,相当于一座“界河”;第三间房子也是空的,这是剔房子的实施区域,第四座房子也是空的,这是休息区域,相当于待定区一样。剔房子一般有三四人,当宣布开始时,小伙伴们并逐个的剔房子了,第一个人首当其冲,在整个房子的右角下,右脚站着,左脚提起,并开始剔房子了。

剔房子的整个过程中,玩家的左脚都不能着地,一旦着地,就失去了比赛资格了,只见第一个小伙伴迅速的提着左脚,举起右脚,将放在右边第一间小房子里的一串物什飞快的踢到了右边的第二间小房子内。哦忘记交代了,这一串被踢的物什一般由五六颗大纽扣组成的,大抵是家里衣服上掉落或丢掉的纽扣,用一根绳子将其串联在一起,踢起来这串项链一样的物什就会发出响声,响声不是很清脆,因为那时没有水泥地,它接触的是泥巴地,于是这几颗纽扣因为脚踢发声时,声音于是乎较之窸窸窣窣声要大些,但比较起玲珑声又有距离。于是当它被踢到右边第二间房子里时,并不能直接的将其踢到它头顶上的第三间房子,而是选择好角度,将右边第二间房子里的“项链”物什踢向左边第三间房子,等于说是飞着单腿,斜着踢向左边第三间房子;这个时候,剔房子的人可以单腿提着,斜着跳向左边第四间房子,然后放下自己的左腿,双脚落地,在左边待定区的第四间房子里休息一下,稍作调整自己的体力与耐力,然后又单腿提着左脚,用右脚将“纽扣项链”物什朝下踢,越过左边第二间房子,将这串纽扣项链落在左边第一间内,前面交代过左边第一间房子分为三个横向的小格子,纽扣项链落在哪一个格子里,就会有不同的待遇与输赢,具体的计算方式不大记得了;于是,当第一个人剔房子尘埃落定后,又开始了第二个人剔房子,形式过程都一样,然后再将分组的人一起来论输赢,一对一,二对二,三对三,组局格局可以灵活变动;当然这种剔房子的人不分男生女生,不过还是女生踢得多些,男孩下课都玩翻跟头,玩自家做的树枝麻绳弹弓去了。

因此剔房子一般是女生的活儿,玩得津津有味,不厌其烦,几乎每个女生的书包或口袋里都揣着一串“纽扣项链”的;那时女生还流行踢毽子,一到下课,满坪的鸡毛飞得很快很多,仿佛到满院子的鸡都咯咯咯的拍打或飞扬着自己的羽毛,当然女生踢毽子都很在行,单腿抬起脚踢毽子,有的不但快,而且还能将毽子抛高空,女生的身子转一个或几个圈,然后毽子稳稳当当的落到她的脚上,或者上课铃“噹噹”的想起在那块学校走廊上的废铁时,毽子都被迅速的收起在女生们的手掌心里了。而毽子上的羽毛大都是从自家拿的,有黑颜色的鸡毛长长的,也有棕黄色的鸡毛软软的,还有麻花鸡婆上的麻花鸡毛,柔柔的;呵呵当年不知道有直接从鸡身上扯鸡毛的没有?应该没有吧,因为在村里那些年吃鸡也很勤密;而毽子上的铜钱空也不小,小正方形的,常将鸡毛拽一起,然后用布将其紧缠在铜钱孔上,不让鸡毛在被踢时飞走;后来读到《卖油翁》里那句‘’见其发矢十中八九,但微颔之”,意思是:当卖油翁见陈尧咨射箭十之八九时,卖油翁只是稍微点头;于是卖油翁就用油朝放地上的油壶铜钱口倒入,油“自钱孔入,而钱不湿”时,我就想起了当年的鸡毛毽子上的铜钱以及铜钱孔上,那用脚能踢起来且不飞走的鸡毛!

湖南益阳 刘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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