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红
网站用户
夏天吃得莲来，如饮一碗水，或如去若一座湖，擒得翠绿，圆圆的叶，柔得清翠，软乎得如馍。
吃莲，若似水流年的旺夏，总有那么一股子期待，在六月七月莲里满满的守候。守候终有时，清莲静静开，我欲乘风去，莲蓬时掌心来。绿在时光裁，芬芳如心台；凝望，对望，相望，看望，探望，相遇，重逢又一夏，吃得莲来，翠绿深沉娇媚，妩媚的似曾相识那一眼，你便是我的千年。
莲中自有流年的尘，风尘仆仆之际入得洗涤，莲心在绿色的城堡里许得今世的梦。一层花来一缕风情，一丛荷叶匍匐千脉，只只莲蓬居得翡翠的莲须，颗颗莲子得前世的风花雪月。我举莲，恐莲之轻盈噙水，于是凭生莲之肤肌，便得一柔，去一愁，载一舟，朵朵莲，入唇顺心之腹中。
幼时吃莲少，抑或莲故里水中之平常物，不过在水而已。后读那句“在水伊人”，我便忆到儿时的水中莲。当年村中田野物稻棉苎麻居多，而莲不过在那水田之上的坡间，一线之间而已。常记雨时从田中上坡，然后一溜烟坡上跑时，边忙里偷闲的看莲荷几眼，犹记得它墨绿的叶和盛开的莲花，似与现时略迥异。如今想来，方知荷叶墨绿应为叶苍翠苍老之多，墨绿的荷叶有韧性，其间纹理也显眼，仿佛镶嵌成玉之中而彼此舍不得流年；其荷花之红，带些暗紫蓝，偶尔望过去荷花总撑着尖角的菱形花瓣，干脆而忠厚得如田里的耕牛；也有红花放肆的盛开在水与叶之中，不怯场，不染暮，不红尘渡口梦千年。而它黄灿灿的莲花须相映着桃红色的细莲蓬，婀娜生翠树小溪里。
莲蓬终归是果实之物，入得唇，唇齿之间仿佛如周敦颐《爱莲说》那句“濯清涟而不妖”，从此之间圆了风尘之涩；而吃莲住得心城，便犹如应得那句“出淤泥而不染”，从此便清心，圣洁而不复戾俗。于是吃莲，当之有如此之情怀，入夏从市集买莲来，每天六七莲蓬，下得怀来，便得一湖，或一池，或一滴清凉。
《芙蕖》曾记莲仅凿斗大一池，植数茎以塞责，又时病其漏。意即斗室之间种莲，终因漏水而不善养生，而至“草菅其命”。可见莲之养生并非易事，而莲生于水，自然于水，这才是荷之宿命。不过吾也曾见对楼人家窗口一大水缸养荷，源于有天看到一朵大荷叶从其窗脱颖而出，这于城楼之间实属一件撼事，不过近几年未见其踪，也未见其花于莲蓬，亦或夏天赶趟儿去了；而种莲之人也有惹山月的，其有次乘车看沿途山坡，蓦然之间见山坡有荷，才知方格子大的一丛荷上山了，呵呵估摸着这家主人光江南流水人家还不够，得把山上的月亮从荷丘间捞上来，放庭院里款款当步了。
江南不乏莲，江南之夏，荷花之盛非稀罕物。如今家荷家塘，还有家旱田种荷的，荷入千万家，南疆水绵绵。记忆中有户人家可谓是住在荷丛中。那天沿着车窗，看到一座荷塘莲荷欣然，其荷叶盛况竞得上牡丹的富丽堂皇来，一朵朵的仿佛要飞天，荷花之状全无典雅之意，相宜着乡村的豪迈豪放，放肆的翱翔无约束，而最相羡的是荷塘后的那张门，方寸之间荷塘入得这户人家的门来，真应了那句"出门半句就是客”的俗语，这荷花昼夜之间就不分主客的入得他家去了。羡慕，嫉妒，恨，那一刻我心中真正的艳羡起这户人家的夏天来。
常记得诗人杨万里那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诗句，其实荷花的这种盛况，现如今专门有赏荷之地，其地游历之人云集，而塘中的荷也好像和柳宗元《小石潭记》里那句写游鱼的句子“似与游者相乐”。的确千荷万荷与游人之间彼此相乐无限，但江南一般人家的莲荷还是很羞涩的，其可人之状时有躲躲闪闪之意，常如村里的女子待客之际的纯朴害羞之态，不过倘若你大胆的迎上它的村荷的目光，它还是在蓦然回首间，未语阑珊的。
吃得莲来，入得夏，望莲若采莲，舟子芙蓉相向，偶尔也裁月。
湖南益阳 刘桂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