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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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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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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家常》之二连载

指尖一敲,秋天的风徐徐的就吹过来,若一层白的纱,迷迷蒙蒙间泊着一只彩蝶,五颜六色的聚着时光的流淌,淌得人的眼里全是不冒泡的顺畅,淌得人的心里都是细细的微妙。

岁月静好,这秋天里的安详,诚实而不轻易欢畅。犹如平平的沿着屋檐的边角,流下它安康的汁。我的眼睛琢磨其安宁,似乎欲相融于它的内核,而也这般披着斑斓的翅膀,而静静的窈窕人间。

儿时也有这般的感觉,如仙境里的梦幻,尘埃里冉冉的升起了一帘雾,这雾丝丝缕缕的织着烟火袅绕的图案,却总温和的望着你。那时每逢过年喜庆的日子里,窄窄黑黑的灶房间,木柴火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火苗子红艳得直冲大铁锅的旺,大铁锅旁大人们正在不停歇的忙着一道工序:做米面条。大人小孩间相互隔着一道帘子,用烟雾相隔成了凝望,锅里沸腾着做米面的米汁,黏黏的米汁起锅后被倒在一个小铁盒子里,小铁盒圆圆的,很黑,但底盘很平;米汁倒下去,圆盒子的米汁再也不能乱跑,且被大人用手摇得米汁均匀的躺卧在圆盒底,稍微冷却后,圆盒子里一个白白圆圆的米饼做成了,儿时看米饼,就像看抹着奶油汁的月亮,白晃晃的月光,从圆盒子里启程,然后传递到灶房里的每一个人的心里,以及灶房里暗淡的光线里;相比之下,灶间的火苗吐着红色的光亮,与圆盒子的奶油般的米饼比起来,似乎缺了点纯净,清纯与妩媚。

米饼做成后,不能立即吃,一则大人不允许;二则那一刻它还只是半成品。后来转念一想是可以吃的,因为米煮熟了本身就可以吃的,但那时听大人们一本正经的说,小脑袋瓜子里就真的觉得这物什真的不能吃一样;于是乎,痴痴呆呆的望着大人手中端的米饼子,米饼是湿的,因为它的汁充盈其间,让人感觉它水灵灵的,刚出浴的美人一般,有种用手捏的欲望,但隔着不能吃的“戒律”,于是乎涌上一种“望眼欲穿”的感觉。米饼在圆盒子里稍许的热腾,被大人们举在手里轻轻的晃动着,犹如母亲抱着自家孩子的呵护,又如母亲在虔诚的完成一件工艺品的制作,于是乎灶房间很安静,只听见灶间柴火声,以及锅上,圆盒上,大人小孩间,整个屋子的炊烟袅绕的样子。

后来读到“炊烟袅绕”与“炊烟袅袅”这个词,脑海里除了屋顶升起的炊烟,就剩这做米面灶房的烟雾了。当初相看着米饼子在大人手中的圆盒里躺着的情形,心里像怀揣着鹿子一样的乱跳,鹿常把心里踢得七上八下的,且肚子里咕咕的有一声没一声的响着;若是那一声让大人听到,大人怜爱的看着自家孩子几秒钟,但最终还是把那圆盒子的米饼,旋即的扣在灶房间泛着黄颜色的长竹篙上。这时候只看见灶台边的长竹篙上一排泛着白色的米面,一块块白手帕似的折叠成半圆形,似那句“半个月亮爬上来”的歌词,不紧不慢的唱着它从锅里到竹篙上的旋律。

当年站在竹篙边灶间的孩子,偶尔能有幸吃到米面的成品;因为大人有时将圆盒子的米饼扣在竹篙上时,有点失手的状态,于是乎半个月亮难得爬上竹篙来,这竹篙边的孩子就有口福了,顿时觉得整个的灶房都是一个崭新通亮的世界,唰的一声点亮了久已沉寂的心灵。于是乎,露着点笑意,缺着门牙,嚼着半个月亮的前半生,傻傻呆呆的把幸福吞了。母亲慈祥的望着孩子,眼里尽是平日怀里对孩子的疼爱眼神,然后再把下一个月亮从锅里捞上来。夜晚与月亮,没有黯淡相连,只有米面的月亮形状的光亮,在一个一个的爬上来。后读李白那句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不觉为其遗憾,若我当年知晓,会借几个月亮米面给他,让让他“举杯邀明月,对影成倾城”的!

米面做成后,待干了,一把把的米面切成很粗的米面条,即如今的米粉。模糊记得那时吃米面很少,米面条切成后,是煮着吃还是炒着吃,都不大记得了,只记得吃米面是一种“奢侈豪华”,且“上等”的待遇。当然印象最深的还是黑黑的灶房间那白白胖胖的半个月亮,在彼此间对望的爬上来。长大后,不是很喜欢吃米粉,抑或是嫌其颜色不过白嫩,或米粉条切得过于的细腻,终归不尽我意,也许真如鲁迅《故乡》文末那句再也吃不到那么好的蚕豆一样。哎,也许我对米粉的情愫亦如此情有独钟。不过现在我吃米粉,总对老板说买米面,或吃米面,因为我还是惦记着它的原身,这也许是对我当年米面的一种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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