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滤黑夜
过滤暮色,暧昧的灯光
痴迷于一场不期而至的独奏
奢靡的温度,有所收敛地
固守着自己的领空
祝福只能留给白昼
留给阳光下,奔放的花束
昼夜之间,拉长了的间距
是一道,清晰可见的鸿沟
无限度地,离间了两只
始终无法相握的手
我们总是试探着
延续最初的情愫
爱已远走,只有回忆
尚在某一个情节里
肆无忌惮地,加长着夜的孤独
当黑暗,凌迟了最后的星宿
一丝亮光,开始笼络
曙色的鲜明
我于半明半暗中打开自己
就像给一瓶啤酒,瞬间解封
从而获得了,绝对的加速度
清理尘埃
清理去,陈年的蛛网
这些悬浮在角落里的
细微的尘埃
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天
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等待明眸善睐的春风
拂去小屋里,潜伏下来的寂静
从高处,向着低处垂下来
是未经梳理的毛发
缤纷而又杂乱地
质问着,岁月的苍茫
穿堂而过的寒冷
顾及不了,可有可无
如同地标一般的行踪
竖起来的扫帚,以轻描淡写的手法
带走那一缕缕,纤细而又
冗长的季节的风华
门外,顿然响起了春天
温馨如初,缓缓而进的步伐
等待黎明
月色淡定,透过窗子
把灵魂问候
稀疏的星星,散布着
雨后的流言蜚语
点点滴滴的光线
渗漏在屋子里
那漫无边际的寂静
是在慰藉,一个人的孤单
还是,许多人的狂欢
整个夜里,酒精的味道
恍若腐烂的果实
发出一阵阵,令人
惴惴难安的前奏
而一切,终归于安定
沁凉的风,穿过夜的幽冥
轻轻叩响了
悬挂在檐口的风铃
胆怯的碰撞声,是那么清幽
似乎慌乱的双手,怎么也
抓不住,迷失在凌晨的
浅浅的睡眠的节奏
天色已经鲜明,催促的
鸟鸣声,响彻在
房前屋后
煮毛豆
再也不会有夹道而来的风
打理枝叶间的平静
再也不会有露珠
在大清早,和迷离的岁月
一起互动
尚未成熟的季节
被一把刀,无比残忍地切割
鲜活的伤口,仿佛一只
直视着天地的眼睛
火来了,拥有不可一世的威严
以斜睨的姿态,打探着
锅里,翻滚的毛豆
绿意萌动,仿佛远走的春天
敞开了,博大的胸襟
在摄氏100°的水里
重建,灼灼逼人的魅力
日子,披上了灵性的外衣
在水的冲动,和莽撞中
褪去生涩,滞重的情感
他们在咀嚼什么?在七月
形同虚设的遮阳伞
挡不住,荒唐的阳光
和支离破碎的想象
你听,激越的蝉鸣声中
夹杂着毛豆们,压低了的窃窃私语
“这些直立行走的怪物,就好这一口”
草木有情
举起锄头,斫断这些
荒草的时候,我知道
一定有无数双眼睛
注视着,残暴的双臂
扭动着的腰肢,绵绵滑落的汗水
这些寂寞的尾随者
是那么清苦,执着地坚守在
无人光顾的庭院里
等待一阵风的吹拂
一只鸟儿的驻足
蒿草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椿树的味道有点呛人
尚未挂果的枸杞,年复一年地
从泥土里,向着天空
挤出无数个分支
无花果树,几经磨难
依然保持着倔强的势头
不断地,推开周围的石头
为日子,试图建立起一道
新的秩序
而我,必须趁着这些草木
尚未结果之前,把它们一一铲除
尽可能地保存出
母亲在世的模样
至少,在月光巡视长安的夜里
夏虫的鸣叫声,一次又一次
拉近了,和故乡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