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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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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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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荠菜香

春风满面含笑,迈着闲散的步子走来了,边走边看,在她温柔的抚摸下,万物悄然睁开惺忪的双眼,伸伸蜷缩了一个冬季的懒腰,开始拔节生长。荠菜的感知能力是如此地灵敏,第一时间嗅到春的气息,小小的身子努力拱出地面,兴奋地摆着脑袋,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新奇的世界,绽开属于她的第一抹绿色,大片大片地铺展在广亵的田野里。

春风十里,荠菜青青。早春的田野是属于荠菜的。你看,一棵棵小小的荠菜跳脱着,不动声色点缀着大地,在沟渠边、麦田里蓬蓬勃勃地生长着,和温厚的大地窃窃私语,谦虚地询问关于春天、关于生命的相关话题,或俯耳倾听、或托腮思考、或打个浅浅的呵欠,尽情享受着午后阳光的爱抚,然后将一个清新的梦想挂在嫩绿的枝叶间。每一片锯齿形的叶子在春风中招展,向春天问好,向春风致意。不多日,粉白色的小花登上叶的顶端,萌萌的模样惹人爱怜。作为野菜,荠菜安静地生长着,如素雅的碧玉,不骄不燥,不论命运如何,不管春天是否关注到自己,她都安分守己地长成自己的身段,对得起自己的人生。

阳光晴好的午后,是挖荠菜的好时候。三人一组、五人一群,带上铲子,提着篮子或拿着袋子朝田野里走去。好闻的泥土味和着田野特有的味道扑鼻而来,忍不住贪婪地吮吸一口,倍感舒爽,心情不自觉地欢快起来。到了既定的地方,大家迅速地蹲下,用眼睛一棵棵地扫描着,精准定位,拿起铲子往下使劲一铲,松软的泥土下,一棵荠菜瞬间就被完整地挖出来。有些不太认识荠菜的,往往会跟在有经验的人后面,一边看,一边询问着。“土融麦根动,荠菜连田肥”、“时绕麦田求野荠”,大概就是如此吧!大家一边小心地挖,一边颇有兴致地交谈着,为田野带来了不一样的生机。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身上出了一层薄汗,额头也沁出了汗,大家索性脱了衣服,继续寻找着,挖着,甚至比较着谁挖得多、挖得大。人勤春来早,不远处,正在春耕的老农正专心地干着农活,为新的一年写下丰收的序曲。也有劳累了一辈子的老农,闲下来后,有事没事习惯性地到田间转转、看看,在大地的皱纹里寻找那些远去的岁月。

尽管在农村长大,小时候的我对荠菜其实是没有什么印象的。直到中学时学习了张洁的《挖荠菜》,荠菜才真正引起我的关注,并吵嚷着让外婆带我去挖荠菜。拗不过我,外婆带着我去了麦地。一边告诉我如何辨别荠菜,一边将挖的荠菜放进我提的篮子里。那时的我,只是图个新鲜,哪里顾得上挖荠菜的外婆,一会儿功夫,就在田野里玩的不亦乐乎。犹记得那天,外婆给我做的是荠菜馅的馅饼和包子,我还抱怨着不好吃。如今,当我爱上荠菜的时候,那个陪我挖荠菜的外婆又哪里去了呢?

菜市场上,一堆堆的荠菜或是散发着泥土的气息被随意地摆放在摊位上、或是被梳洗的干干净净地,向人们展示着她的鲜嫩。来来往往的人,在看到那抹绿色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驻足询问。尽管一年四季,都有荠菜,但是和这些嫩生生、活泼泼的野生荠菜相比,那些大棚里的荠菜总觉得规矩了许多,便也少了一些意思。作为早春菜中的宠儿,野生荠菜的身价往往不低,但挡不住人们尝鲜的热情。一双双手在里面翻拣着,肥嫩嫩的荠菜随着人流,走向四面八方。

“盘装荠菜迎春饼”。在所有荠菜的吃法中,女儿偏爱吃荠菜馅的饺子,往往这个时节,我都买上一兜。回家后,妈妈用剪刀将荠菜的根茎剪去,洗干净,放在水里焯一下。然后和油、香油、少许剁好的葱、姜、擀好的芝麻、炒好的鸡蛋放进去,轻轻地搅拌。嫩绿的荠菜和澄黄的鸡蛋交映生辉,如早春一样清新怡人,赏心悦目。荠菜的清香被最大限度地激发出来,整个厨房都飘散着好闻的饺子馅味。趁着我不注意,女儿偷偷地往嘴里塞一口馅,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真好吃!”随后,又是抢着擀皮,又是忙着包,整个厨房顿时其乐融融,春光无限。

“谁谓荼苦,其苦如荠。”“欲寻遗井无人识,蛱蝶飞来荠菜花。”每一颗绿绿的荠菜都带着它的前世今生,穿越诗经的古风和诗词的唯美,活色生香地走到了现代,依然受我们青睐。大野之香,扎根于大地,来源于朴素,才能在一代代人的唇齿之间留香吧!青青的荠菜,绿绿的荠菜,她们不张扬,不喧哗,默默地为每一个春天增色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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