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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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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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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情怀总是诗

浪漫的春悄然收起自己的五彩霓裳,挥一挥手留下满目的苍翠。初夏如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女,带着可爱和俏皮,元气满满地走来,在蓝天白云间自由自在地舒展着腰肢,播撒下一路诗行。一时间,万物争荣,草木葳蕤,到处蓬勃着盎然的生机,比起春天,那绿就像流泻在大地上一般,郁郁葱葱,漫山遍野无不被绿笼罩,墨绿、翠绿、青绿、浓绿、深的、浅的……交织在一起,勾勒出初夏的模样,浅笑嫣然。望去,绿得苍劲,绿得醒目,绿得清爽,绿得纯粹,所有的绿组合在一起,莹莹得直逼人的眼。

清早,迎着晨光,把身心流放在绿意里,脚步任由绿色牵引着向前,身边三三两两的人走过,脸上的表情恬淡安宁,微笑不自觉地溢出唇角。贪婪地吮吸一口林间的新鲜空气,周身的细胞顿时活跃起来,心随之灵动婉转。间或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鸟鸣,让清晨平添了一份乐趣,一切都是那么清新而美好。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即使自己一个人,也能顺着风的方向去梳理夏的枝桠。“晴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花时。”田野里,青青的麦子已经悄然转黄,如丰腴的少妇饱满而风情,黄绿色的麦穗昂扬向上,收拢起自己的心事,将未绽的梦想悬挂在梢头,在尖尖的麦芒里做着自己最后的冲刺,向着丰收靠拢再靠拢。道路两旁,堆满了刚刚收割回来的油菜,每一粒小小的油菜籽都整装待发,等待着农人粗糙的手让它们完成生命的质变。从春到夏,从花到籽,油菜短暂的生命顺延着季节的脉络,庄重地刻下了生命的印记。空气中,青草、麦香、油菜……各种植物生机勃发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调和出了初夏的清新,在心间舒缓地流淌。

“晚开春去后,独秀院中央。”这个时节,花荣秀美、姿色多样的月季花开得正旺,粉色的、红色的、黄色的,一朵朵、一簇簇,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争先恐后地怒放着,一片片花瓣层层叠叠,在外沿稍稍展开,在内层收拢,呵护着娇嫩的花蕊。红花绿叶,绿叶红花,或含苞或绽放的花朵像听到夏的号角,纷纷集结在绿色枝叶下,在枝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媚。伫立花前,忍不住轻轻用手摸摸,探下身子尽情嗅嗅,心不禁柔软起来,小心翼翼地伸出心灵的触角,浸染花的香气。

与月季的肆意绽放相比,木香则含蓄多了。仿佛是一夜之间,小区门前的这架木香,就开满了白色、黄色的小花,为宽敞的院落增添了诗意和情趣。大概是在花棚上呆久了,有些累了,长长的青藤伸出纤细柔弱的手臂向花棚两边垂顺,搭起两道天然屏障,那些花儿就像镶在藤间的蕾丝花边,可爱之极。叶和花密密集集地爬满了花棚,阳光洒落下来,居然投影不进一个小小的晕圈。一阵风吹来,木香花翩翩起舞,如舞着水袖、娇弱无骨的美人在舞台上浅唱低吟,悠扬的歌声让池塘里的水开始流动出自己的心情物语。池塘两边的垂柳也摇曳着婀娜的身段,踩着鼓点随心所欲地舞出满腔的诗情画意和怡然自乐。

作为初夏的宠儿,桑葚和樱桃是这个季节的标配。早上、傍晚,总能看到一个个三轮车上摆放的桑葚和樱桃。红红的樱桃如小小的玛瑙,晶莹圆润,楚楚动人,仅仅看一看,就惹人爱怜。轻轻地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凉凉的,甜甜的味道顺着口腔滑下去,味蕾立马就被征服。不想再辜负这个季节的馈赠,弯下腰,精挑细选,然后带着欢愉一路向家走去。

桑葚作为水果出现在这个时节,似乎是没几年的事。小时候,村子南边有一大片桑林,没事的我们总爱帮着养蚕的人家采摘桑叶。“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一双双纤纤素手,在绿叶间移动,一片片桑叶被轻巧地放进篮子里。桑林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或打闹声,整片桑林一下子就生动起来。当然,我们更盼望的就是吃桑葚了,尤其是看着一颗颗青青的桑葚悄悄地染上红色,最后红透变成紫色,是一件很兴奋的事情。更多时候,心急的我们往往等不及变成紫红,就开始偷偷地摘着吃,酸酸的味道让我们不住摇头又禁不住诱惑再次去摘。等到它们完全成熟了,我们每次都吃得手上、嘴唇上全染满紫色。桑葚青了红了,红了青了,年少的我们也如桑葚一样从青涩走到了现在。紫红的桑葚里藏有多少欢笑和回不去的时光呀!

初夏,走在春和夏的分水岭上,不急不躁,悠闲地打发着自己的时间,目光所到之处,既不热烈得让人烦闷,也不单薄的承受不起一丝生命的底色,一切都是恰恰好,如诗一般氤氤着,构筑着自己的独特,在四季里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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