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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金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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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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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栏高手(小小说)

我的同学老郭在一家企业做维修工,许是长年体力劳作的缘故,人到中年,仍有一副健壮的身板,煞是让人羡慕。跟他一同上街,我须一溜小跑,方能跟上其步伐。

老郭住的小区门外是一条繁华马路,他每天要到马路对面坐公交车上班。可能自恃身强体健,老郭经常放着200米远的过街天桥不走,而是抬脚横穿马路,不管车来车往车多杂,眉都不皱。为此常惹得司机们破口大骂,一次还被一个司机狠狠啐了一脸痰,惹得路边人一阵笑话。

今年开春后,可能为了阻止行人乱穿马路,路中间立起了一米多高的长长的钢制护栏。这下,随意过马路的人少多了,但老郭的老毛病非但没改,反又开始玩上了跨栏游戏。只见他几步蹿到路中间,抬腿轻松越过了防护栏,之后快步蹿到马路对面,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亚于跨栏王刘翔。老郭也常常自诩为跨栏高手。媳妇好劝歹劝,他满不在乎说:咋啦,谁还敢撞我不成?

的确,没哪个司机胆敢开车撞他。但,这年头,马路上跑的车就像闹蝗灾,驾车人有不少二把刀,搞不好就会给你整点事出来。一天,老郭刚跨过护栏,被一辆小汽车擦在了大腿上,硬生生给蹭去一块皮。老郭从地上爬起来,正想去记车牌号,人家却早蹿出去一百多米了。

人们常说: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但这话却不适合老郭。腿伤愈合后,老郭每天出门去上班,照旧横穿马路,照旧抬腿跨栏,仿佛中了邪似的,谁劝都没用。

这天,该当老郭要倒霉。当他抬腿越过防护栏时,不料裤腿被勾在了护栏上方钢筋上,紧接着一个跟头,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马路上。偏偏这时,一辆桑塔纳轿车疾驶而过,老郭的左腿被碾在车轮底下,当即血流满地……

三个月后,老郭伤愈出院。左腿虽然保住了,但是从此以后,他却成了一个跛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别说是跨栏,就连横穿马路的勇气都荡然无存了。

前不久,我们几个老同学觅一小酒店聚会。三杯水酒下肚,老郭突然冒出一句:血的教训哪,奉劝兄弟们千万别逞能,逞能意味着牺牲!说罢号啕大哭,谁劝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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